泥地上两颗石头在她脑海中化为城池,那些裸露的草根成了行伍,稍作调整,便摆出目下局势。
张任蹲下身来,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位沉思于军谋中的西凉女子和她的临时沙盘,目光中充满怜惜之情,难道西凉女子都如她这般内外并美,此女不仅胆大细,彼有巾帼之范,似乎与张任心中的向往无端巧合。
在那个尚武的年代,就连满嘴之乎者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喜欢随身配带刀剑,英雄者,更为喜爱巾帼女子,如刘备垂帘孙尚香,孔明攀亲黄月英,张任内心,自然也有这般向往,如今自己梦寐以久的理想正坐立眼前,可谓触手可及,而他却不知如何应对。
总之,此刻起,决不能让眼前这个女人盲目地死在夏候渊铁蹄之下,无论她有没有良策,都会护其周全,哪怕不惜违抗主上的命令。
“大都督,我有良策,但需要你的部队加以配合方可计成!”云鹭缓缓抬起头来,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于是偏过脸去。
“敢问马将军,我要如何配合!”对方越是闪躲,越觉得有些韵味,张任穷追不舍,直到对方恶狠狠地瞪着他为止。
“张将军可率大部队假装向襄阳进发,吸引曹骑注意,只需半个时辰,我便能率军从东南径密林潜向夷陵,那块都是山丘丛林,就算被虎豹骑发现,也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马云鹭果然并非嫩草,她的想法与张任不谋而合,对方甚至连地图都没看一眼,光凭斥候的消息和简易的沙盘便推演出结果,更显棋高一眨
张任心里不犹暗暗下定决心,这位女子非他莫属。
“大都督,别驾求见!”正在张任沉迷于细细品味花朵的娇艳和芳香之时,一瓢冷水当面泼来,这个张肃和跟屁虫无异,到哪跟哪,这里竟然也能找到。
可是明面上他还不敢得罪这位成都来的主上亲信,只能寐笑着起身迎上去。
张肃看了一眼坐在桩上的马云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将张任拉扯到一边,把对方当成外人看待。
“以我对主公的了解,决无可能下这种荒唐的指令,这饶身份及其意图非常可疑,将军不可上当!”张肃降低声音,但语气非常重,像是父亲在偷偷地教训自己的儿子一般。
张任忍着心里的火气,就你能,你这双鸡眼都能看得出来我张任就看不出来。
“领军虎符和主公的手书并不半点虚假,而且马云鹭此番是要前往偷荆州,对我军大为有利,君矫无需惧怕!”张任此时自然是帮着心怡的女人话,就算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他也愿意为爱情上当受骗。
“大都督领军多年,面对曹操百万雄师,你觉得,这五千人能起到什么作用么?”如果张任不肯退兵,是对主公突然撤兵襄阳心中存有怨气,这点可以理解,但此番纵容姓马的西凉女子胡搞,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缘由,张肃百思不得其解。
张任心里暗笑,对你们来,自然无法理解,可是对川中那些有识之士,无不盼望在乱世之中有所作为的人就太简单不过了,谁愿意蜗居在山峦之内做井里之蛙,打出去是他们最大的抱负与希翼,还不是被你们这帮保守派压制太久,想借机喘口气,别五千,就是五百人杀出去,大家都欢心鼓舞奔走相告。
当然他不敢出来,张任是个稳重的人,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不会表露任何政冶立场,这也是李肃、黄权等人极力想利用他的最大原因。
“这个我当然懂,可是既然是主公的命令,为将者岂敢为逆,是吧!”张任轻笑一声,仅一句话便将对方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