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头一百八十斤重的肥猪刮起毛来……
杀猪的姓陈,大名不详,因为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人称陈八尺。
陈八尺以杀猪和卖猪肉为生,只能勉强混口饭吃,他父母早已过世,因为家贫,即使年过二十,还是没有娶妻。
今天陈八尺杀了一口猪,赚了一百文,心里非常高兴,就到村口的酒肆买了一碗酒,又要了一碗面,上面浇头是猪下水,肉香扑鼻,好不诱人。
陈八尺美滋滋地吃饱喝足,打着饱嗝回到自己猪圈一般的家里,径直上了铺盖呼呼大睡。他做起了梦,在梦中他成为了一个武功盖世的英雄,剿灭魔门,维护正道,并且迎娶江湖第一美女。正在拜堂,却见新娘自己掀开盖布,乃是一个粗壮大汉。那大汉叫道:“陈八尺,拿命来!”
陈八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突然脑袋一痛……
陈八尺大叫一声,身子弹了起来,张开眼睛一看,原来在自己的猪圈里面,不由得暗自庆幸。
最近这段时间,陈八尺每天晚上都会做这个怪梦,令他心力交瘁。
陈八尺起了床,草草洗了一把脸,就到村口的酒肆,要了一碗阳春面当早饭,吃饱以后,蹲在村口休息,打算等下就下乡去收购生猪,杀猪贩卖。不过今天运气似乎不错,突然马蹄踏踏,一人骑着马过来,见到陈八尺就说道:“陈八尺,生意来了,快快去县里,明天大江帮庆祝建帮十周年,摆流水宴,生猪现杀现烧,就缺个杀猪的高手了。陈八尺,你号称永兴第一杀猪刀,帮主特意提及你,要你今天过去。猪杀得好,给你五百文钱!”
陈八尺大喜,叫道:“好嘞!我现在就出发!”
报信的人扔给陈八尺一吊钱,数数有一百文。陈八尺把钱塞进怀里,带上他的杀猪刀,就步行赶往县城。
走到晌午的时候,陈八尺终于赶到了县里,县城城门守着大江帮的武士,由于并非战争时期,只有两个武士一左一右守着。他们除了守卫城门以外,还负责收取入城费。
陈八尺经常进县城卖猪肉,武士倒是认识他的,左边的叫道:“陈八尺,都快晌午了,还还来卖什么肉,快臭了了吧。”
陈八尺嘿嘿笑了一下,摸摸脑袋说道:“是帮主叫我过来的,让我在明天庆祝大江帮建立十周年的时候,现杀生猪,好摆流水宴。”
左武士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你陈八尺是永兴县杀猪第一好手,不叫你来,叫谁来呢?既然你是为了帮里的事情来,就不收你进城费了。”
“谢谢!”陈八尺哈腰点头。每次进城要交两文钱,日积月累,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右武士说道:“陈八尺,你好好卖力,听说这次江湖第一美女——桃花派的少宫主也要过来,你猪杀得好,人家吃得高兴,说不定赏你一锭银子。”
不知道为什么,陈八尺一听到“江湖第一美女”几个字,就浑身哆嗦,慌忙进城。
永兴县里,陈八尺熟门熟路,他先是到了大江帮总坛那边去报道,负责后勤的管事将他名字入了册,便说道:“陈八尺,明日凌晨子时,你就来此杀猪。”
陈八尺问道:“那今日怎么说?”
管事心情好,说道:“今日,算便宜了你这个杀猪的,午后没事,你随处去溜达吧。到了傍晚可以来这里吃饭,晚上睡柴房。”
陈八尺大喜,吃喝住宿都包了,顿时忙不迭地向管事致谢,然后溜达出去玩耍。
以陈八尺的财力,自然没钱去什么青楼戏院,所以就去了他最喜欢的地方——茶楼听说书。
陈八尺到了茶楼,这茶楼当然不是文人雅士汇聚的高档地方,而都是屠户、小贩等汇聚的低档场所。里面座无虚席,陈八尺好不容易挤进去,坐下来用五文钱点了一壶茶,抬头一看,说书的是赵老头。
赵老头其实是江湖人出身,早年游历江湖,听说了不少江湖秘闻,年纪大了以后气血不足,没法子拼刀子,仗着能说会道,改行说书。当然,他也就在这些低档的茶楼说说罢了。此刻,赵老头正唾沫横飞地在说《桃花英雄传》,正是陈八尺最喜欢听的书,急忙静下心来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