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龙不断在海面跃出,将平静的海面切割开,腥风扑面而来,引路的首领再也没有话,只有龙角偶尔在海面一现。
鸣鱼轻声道:“为首的那个,是吞了几乎万条龙的万年,他们靠吞噬同族而成长,弱的只能被淘汰。”
言下之意,他们很危险。
跟他们相比,脚下的这些银鱼仿佛无足轻重,波利养的那条远远地缀在他们身后,偶尔露出海面,只留下一双眼,很快又消失,继续沉默地跟着。
跟这些靠着吞噬同伴来成就自己的家伙们相比,他真的只能算是“东西”了。
龙巢很远,直到清晨时分,他们还在海上奔波,龙们一刻不停歇,这条路是正确的,鸣鱼也挑不出他们的错误。
太阳出现在海面的一刹那,鸣鱼的指尖已经变成了红色的流火,她无可奈何地看了宁霄一眼,用口型道:“明见。”
她想把指环递给宁霄,宁霄摇头,无声道:“不用替我担心。”
“老师,我觉得宫止是个傻子。”
神王破荒地谈起宫止,他自己回味了一下这句话,也觉得有些荒唐得喷饭,跟宫止比起来,他才是个傻子。
“有时候一个人是才,跟他是个傻子并不冲突。”
“我很难完全相信他,但是我觉得他根本不在乎我在想什么,我很怕他抢走我的东西,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属于你的啊。”柳佞垂着手,“死了什么都带不走。”
神王打了个冷战:“我只是觉得不甘心,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做到的事情,对于他来,却总是显得异常轻松。老师,对不起,其实这么多年,我很想证明我比他强,没有他的帮助,我也能把那些人给安抚好,跟他们结成同盟。”
“有的时候,一个饶赋跟他的父母有关系,你的神王老爹只是个平庸的神,你的母亲从你时候就不在身边,跟宫止一族对才少年的养育来比,你可能就相当于他们族中那些,第三类人。”
柳佞笑眯眯道:“宫止一族的分类很有意思,宫止是第一类人,生足够聪明,一般是最上位的出谋划策者,第二类人,相当于宫止一族的普通人,一般是次一等的谋划和执行者,第三类人,则是更下等的,基本上只负责做事。但是很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人之间相当的和谐,他们在被安排的位子上,所有人都能做好自己的事情。”
“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改变三界?”
“是啊,是啊,我当年可是去过宫止一族的,人人都很热情,饭也不错。”
“老师,其实我”神王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擦了擦溅在自己脸上的雨水。
柳佞看着他的眼:“其实什么?”
“我有所准备,我在檐镜道下埋了炸药,檐镜道的地底全都是炸药,只要一把火,就能让檐镜道荡然无存。过去的几百年,我还派人制造了无数的弓箭,我暗中训练了一匹死士”
柳佞听到这里,伸出手摸了摸神王的脑袋,道:“还不错。”
他的心在此时忽然震颤了一下,哦!他这个无能的蠢徒弟竟然还暗中做了这么多事情。
其实这兔崽子也害怕吧?他想赢过宫止,想要证明自己。
但他的方式选错了,这不是孤军奋战的时候。
柳佞又是抽了一口,道:“干得好,我们现在回去吧,不用走得太快,让他们等着吧,先晾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