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霄沉默了片刻，道：“这也是她的选择。”
夜晚的罗刹海仍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前方银鱼引路，绿枝趴在船边，一脸高胸跟鸣鱼话。
两个宁霄拢了拢袖子，同时站起来，走向戟狼所在的地方。
戟狼被红眼的蛇妖所伤，处理好伤口之后，一直没有话，只是沉默地擦着枪。
宁霄敲了敲门，戟狼了一句“请进”，他的枪摆在桌子上，已经擦拭干净了。戟狼裸露着壮硕的胳膊，根本不像个活了几百年的老人。
戟狼深知宁霄的来意，不等宁霄自顾自倒完茶，道：“收到帝都的消息，柳佞下了一次露台，见了我的父亲，波利也找到了他。”
宁霄略带头疼得一挑眉：“他想干什么？”
“柳佞？不清楚，他借了钱，付清了自己在包子铺的欠债，又硬是拖着我的父亲去酒楼吃了一顿。”
“呃在神王殿吃不饱吗？”
另外一个宁霄很快道：“大概只是脸皮厚。”
戟狼点头表示同意：“柳佞的意思，大概是想推举新的神王。”
“现今的神王不是对他又爱又怕，他若想掌握神界的权利，不用我们帮忙吧？”
戟狼摇头道：“我的父亲告诉我，柳佞是想在世界陷落之后动手，这也是波利的意思。波利的原话是，神族已经衰颓太久了，不如还他们一个英雄的王。”
宁霄神色古怪道：“没想到波利也参与进来了。”
“她已经不是原本药铺的老板娘了。”
“是陇青吗？那个跟在柳佞身边的年轻人，我看倒是不错，挺沉稳的，也有勇气。”
“他以前也很胆，被神王流放到檐镜道。”
宁霄缓缓地喝了一口茶，忽然话题一转：“去龙巢的时候，你就不要出来了。”
戟狼按住了枪，手臂上肌肉虬结，纹丝不动：“我从三百年前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宁霄没有再阻止。
此时，刘大川悄悄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贼眉鼠眼，宁霄在此时此刻，忽然体会到了戟狼所的“猥琐”。
刘大川在戟狼和宁霄面前正襟危坐，他在怀里摸了摸，两个宁霄和戟狼都在认真地盯着他的手看，想从其中看出点什么。
刘大川很快掏出了一只空手，嘿嘿笑了一声：“挠痒。”
戟狼握着枪的手剧烈得颤抖了一下，宁霄哈哈大笑起来，刘大川得意洋洋，终于用这手段耍了宁霄一回。
戟狼放下了枪，声音一冷：“有话快。”
刘大川正襟危坐，笑道：“不玩你们了，你们觉不觉得，那个女人在撒谎？”
两个宁霄面面相觑，戟狼低头沉思，刘大川悠哉地拿起了一杯热茶。
宁霄眉头轻轻一挑，道：“刘大川，实话，我也一直在怀疑，你在鬼市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在我身上押注？你是不是就是那老头本人？”
戟狼迅速握枪，把尖利的枪尖抵在刘大川的颈间，距离捅死刘大川，只有一步之遥。
刘大川一口茶喷出来，脸色变换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