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昆仲之意如何?”固伦有桓反问道。
朱涂野驴说:“我听说,老族长现在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上官大少爷名义上尊崇我家老族长,实则包藏祸心,其意难测。我家老族长在那边的日子一定也是很不顺心的,唉,也不知道老族长能否还有重见战乱平定之日哟!”
固伦有桓说道:“纵然老族长万一不测,几位小公子总还健在的嘛,我想,上官豪杰纵然险恶,也不敢对几位小公子下毒手的吧?”
朱涂野驴看了看大哥,朱涂铁锤似老僧入定,神情漠然。朱涂野驴便自己斟酌着说道:
“万一有那一日,老族长不讳,咱们总要召开宗族大会,从几位小公子里选出一个最有本领的,立为族长,我们兄弟也就安心了。”
固伦有桓也有点不耐烦了,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贤昆仲杀人太多,结下了许多的仇怨,一旦让出大位,仇家们向贤昆仲寻仇,你们怎么办?”
朱涂野驴心想:“他娘的,我大哥现在就是朱涂大族长,手握强兵,哪个敢来报仇?老族长一家都该死,迟早都是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我们兄弟的地位才得稳固!”
可是,这话当然不好讲出口来,于是,朱涂野驴又佯装出一脸笑容,十分虚伪地说道:
“我想,咱们兄弟的忠诚可鉴天地,将来,老族长复位以后,知道我们兄弟的苦衷,必然能够保护我们兄弟周全的……是不是,大哥?是不是,大哥?”
说着,朱涂野驴一个劲儿地给大哥使眼色,生怕大哥控制不住他的火爆脾气。
朱涂铁锤“哼哼”了几声,咬牙说道:
“自古忠臣没有好下场的!将来老族长复位之后,若是不体谅我兄弟,我与二弟便骑了一匹马,持了一付弓箭,离开部落,飘荡草原,了此残生,也就是了。”
朱涂野驴坐在一旁,嘿嘿笑了几声。
固伦有桓翻了翻没有被纱布包住的那只眼睛,苦笑一声。看起来,这场谈话对他而言,也是十分艰难的。
停了半晌,固伦有桓才又说道:“贤昆仲也不必如此委屈。贤昆仲能够支撑着族人们不至分散,现在又打败了佐列长老,立下了汗马功劳,将来老族长返驾之日,还要倚仗贤昆仲的辅佐呢。”
朱涂铁锤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正是我兄弟二人的心愿,旁人都不晓得的。今日却被小师爷说破。可见小师爷乃是我兄弟的知音之人!闻君教诲,获益良多。今后若是闲了,还要再领教的。只是小师爷吃了一夜的酒,想是必定乏了,兼且眼睛受伤,还是早早回去歇息才是。我们兄弟恭送小师爷出营!”
说罢,朱涂铁锤站起身来,他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真的下了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