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
“公子的话,耐人寻味啊。”苍禾略一挑眉,又问道,“依公子之意,可是想要救下李偏将?”
“救,一定要救。”姬夏微微眯起眼,“长平城是边陲雄关,东军听令于接风城,算起来,这李敢还是我父亲的袍泽呢。”
“公子想结交东军?”
“然也,今日,我要让长平城欠下一个人情。”姬夏呢喃自语道,“大丈夫,当死于刀戈,马革裹尸,嘿嘿,如此良才,若是能入我麾下,岂非幸事?”
“这有何难?”陌上桑浅笑道,“李敢卸去衣甲,定然是不打算再做长平城的兵卒了,你若是不怕大商的报复,大可将之劝来。”
姬夏挠了挠头,略一思忖,终是不敢定下决心:“此事,再议吧。”
此去庸城,途径十余城,艰难险阻甚多。
大商还没有同岐山撕破脸皮,纵是有贼心,也只能在暗地里耍些把戏。
他作为岐山公子,可不能再添火了。
……
良久之后,苏式为最后一个侍女戴上金簪,又为亡人续上断下的玉臂。
“戚戚,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们。”
龙脉择主,牵扯到九卿之位。
苏家没有长生者,又凭何争得过太子武庚、太师弟子仲夫?
且看入城一事,武庚、仲夫二人进城,无人阻拦,可他苏式的车马还未临近城门,就有知命之巅的提刀人等候在此。
这是在欺他苏家无人啊。
“今日,我便以八位侍女之死,换取一个堂堂正正入城的理由。”
这就是苏姬定下的计谋。
霜雪之上,摆了八具黑棺,棺木里都躺了一个闭眸浅笑的女子,虽死未悔。
苏式冷笑着直起身,背后伸出九根白玉狐尾。
人高五尺,尾长一丈。
他的气息不断攀升,竟是从知命中期破入了知命后期。
“我说过了,要让世人记住,苏家有一子,才智不输九卿。”
苏式双目猩红,伸舌舔舐了一口面上的血痕。单薄的长衫下,一对长逾三寸的青玉长爪刺破了衣袍。
“戚戚,看着,公子为你去报仇了。”
六位洗尘第十境的宦官微微躬身,让出了一条路,苏式面色凶戾,似是有些癫狂,迈着步子向李敢走去。
“李将军,你说的不错,这口气,我憋的太久了。”
李敢拄刀跪立,瞧见少年走来,撑起气力站起了身。
“小人罢了,此行,你不会如愿的。”
龙脉择主之事,可由长平城主定夺。
苏式杀了东军的人,便是入了城,城主也不会轻饶他。
李敢望着含恨走来的少年,讥笑道:“妙哉妙哉,此一去,有八位佳人作伴,也无憾了。我看那些女子还是处子之身,莫非你苏式和身后那些阉人一样,难以成事?”
列阵立于城门前的百余甲士闻言皆笑之。
周遭都是嘲笑,可苏式仍是面不改色,一对青玉长爪垂在两侧,暗藏锋芒。
“将死之人,也只能多逞些口舌之利了。”
……
“阿桑,且记住,莫要让李偏将死了。”
“放心。”陌上桑冷哼一声,提足而去。
顿时,掩藏气息的法阵自行消散。
颜幸、苍禾、红袖、苟霍、阿桑,五位立足于天门外的修士散开了自己的声势,将一位洗尘第六境的少年围在中央。
姬夏略有些紧张地拱了拱手:“诸位,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