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头狼尸,为何会自坟中爬起扑人?”
姬夏哂然一笑:“既是大人瞧见了,为何方才不上前替吾等平民除妖呢?莫非,诸位大人是怕了?”
“放肆!”有个小卒将腰上的刀刃抽出一截,恶狠狠地威胁道,“吾等奉长平城主之令,维护西山安平,今日你等扰乱此地秩序,可不能轻饶!”
彼时,红脸老头苟霍捧着以毯子包裹的兄长尸骨,一步二三丈,撞开了拦路的甲士,自顾自向长平城的方向走去。
“既是如此,那本公子便随诸位入城,向城主大人讨个公道。”
姬夏略一甩袖,下山而去。
颜幸等人恬然一笑,信手捏起那块刻着“商人逐利”的牌匾,也随之提足。
……
待到姬夏等人远离西山之后,有一甲士踢了踢散落在黄土之上的黑石,面上尽是不怀好意。
“大人,他自称是公子,莫非是为了那件事?”
“多半是了。”为首的那个面目黑黄的将士冷哼一声,颇为不甘地吩咐道,“留四五人继续守在此处,其余弟兄随我去西城门。”
“喏。”诸人拱手喝道。
“嘿嘿,头儿,听闻今日未时,李偏将就携人等在了西门,说是要尽屠大商苏姓一脉的公子。”
巧的是,方才那个少年郎也自称是一位公子。
“那个红裙女子,我见犹怜,可惜命苦,跟了个短命的主子。”
又有人附和道:“或许,那女子便是苏家之人呢?”
“我瞧着她一脸媚相,多半不会错,城里青烟阁的舞女也没她瞅着俏哩!”
诸人对视一眼,皆是抚掌大笑。
“慎言。”为首的将士微微眯起眼,“别胡闹了,随我去西门望上一眼,便可知晓他们的身份。”
他的修为是洗尘第九境之巅,便是在长平城五万甲士中也可列入前百。
然而,那一行六人,除了那位洗尘第六境的公子哥外,其余人的修为他却一个也瞧不出来。
怪哉,怪哉。
……
待到天色近黄昏之时,姬夏一行人终是回到了长平城。
天降霜雪,覆盖大地。
这是个并不适合出门的天气,路上往来的行人也少了些。
然而此刻,在西城门前,有千百修士围于一处,似是在观望什么了不得的事。
苟霍佝偻着身子,抱着兄长尸骨走在前头,他已是行将就木,半截入土,只凭着一缕执念苟存于世。
先前,在那间破旧的商铺里,倘若他不执意耗血疗伤,或许还能再多活上几岁。
可惜,那时他心已死,没想着活命。
而到了如今,有人动了兄长棺木,以他作饵,又激起了他的生欲。
“先生,前方生了何事?”
苍禾等人都是只差了天门一步半步的人物,灵识可观百丈物,未临城门,就已是瞧见了远处的纷争。
颜幸略一挑眉,浅笑道:“公子,是苏家的人想要进城。”
姬夏忆起出城之时守在门口的李敢,似是觉察到了什么。
“苏家?我只知大周有一个苏辞,乃是三公之一,却不知大商苏家的主事者又是何人?”
颜幸叹息一声,缓缓道出了两个字:“苏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