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只是偶经此地,又怎会知晓。”
张让淡淡瞥了一眼正坐于姬夏身后拄刀休养的长平城偏将李敢,心中明了此事藏不住,于是坦然将之托出:“长平城的龙脉,到了择主之日了。”
“原是如此。”颜幸淡然一笑,“除却武庚、苏式之外,想必还有其他权贵子弟吧?”
张让沉吟良久:“这个,就要问李将军了。”
借着诸多皇朝探子,他倒是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可毕竟一路上都在车马上颠簸,未能眼见为实。
李敢睁开略有些疲倦的双眸:“禀公子,还有太师弟子仲夫。”
“不止呢。”张让微微摇头,“此等盛事,怕是三公九卿都想来插上一手。”
颜幸轻唔一声:“正好,吾等也去凑个热闹。”
不知为何,张让听闻此言,竟是颇有些心中发怵:“姬家不修帝王术,去了也是无用。”
然而,姬夏却是嘿嘿一笑:“难不成大商九卿皆是修了帝王术?”
“这……”张让苦笑一声,想不到他到了半截入土的年纪,心思却还不如区区稚子缜密。
世人皆知,帝王术自古就只有三大皇朝的皇室子弟才能修行,除此之外,三公是帝师,也有权修习一部分。
至于九卿之流,除非出身黄胄,或是攀上了三公之位,否则也就别去惦记帝王术了。
“看来,本公子还是有机会的。”姬夏略一耸肩,随后望向远处。
提到帝王术,他也学了一式画龙法呢。
彼时,红袖策马持枪,马似长弓,枪似利箭,破空而去。
一众太子门客已悄然退下,只剩下那张死人皮徒步在雪地上行走,每走一步,脚下便会留下一滩血迹,甚是慎人。
不过,红袖好歹是知命之巅的修为,见识不浅,倒也不会被这等唬人的阵仗吓到。
她一提枪尾,借着白马奔袭之力,一枪刺出。
此一枪,锋芒尽凝于一点,似是寒梅独秀。
不出人意料的,长枪贯穿了死人皮的头颅。
器上七品的锋芒,自然不是区区死物能够抵挡的。
然而,死物毕竟是死物,头颅被刺穿之后,竟还保全了大半执念。它扭曲着双臂双腿,似是藤蔓般缠上了枪身,而后用力将头颅拔出。
红袖瞥见死人皮掀开一角散乱的发丝,冲着她咧嘴一笑。
那张嘴里,塞满了米糠。
“来世,莫要被人抓了。”
红袖瞧着这一幕,颇有些怜惜,不过手上的力道却是不曾松懈,须臾间刺出了数十枪,将之抹杀。
随后,她掐诀唤火,将死人皮焚作灰烬。
火势不大,似是一地彼岸花盛放,度亡人去往生。
“以发覆面,以糠塞口,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老宦官张让颇有些疑惑,此等邪术,他也从未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