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景象看起来格外的冷清,道旁枯黄的林木,撒着霜花光秃秃的土地,以及被冰封的河水,都传递出一种刺骨的寒意。
武君进到济州境内,也是完全领略到了这一点,虽然是武力高手的他,身体比到普通人是耐寒的多,但是眼下雪飘天下,寒风凛冽,就他那一身破烂穿着,避寒尚且不能,更何况挡风挡雨啊。
一路走到济州首府潇南郡,风雪也是越来越大,武君的身体锻造虽然很强,双脚也并没有冻伤,但也早已经冻得通红。
街道上来往行人,人人身穿棉袄,脚踩棉靴,可唯独就武君一人,身穿补丁短袍,脚踩露指草鞋,双手搓着胳膊在寒风中走着。
“得赶紧找一件衣服穿,若是有酒那就更好了。”
武君摸了摸怀中的钱袋,这是他在天香城的药铺之中带出来的一些银两,除了分给枯柳村的村民一些,剩下不多的便带在身上吃饭了,可谁能想到,天有不测风云,眼下除了吃饭,还得买上件衣服穿,不知道钱够不够。
没走几步,右手边就有一家酒楼,武君舔了舔嘴唇,笑道:“还管什么衣服,先吃饱了再说。”
进到那人满为患的酒楼,一股暖洋洋的热气迎面扑来,顿时打掉了几分寒气,武君这才看清,原来这冷清的大街之所以没人,是因为出来的人都到这酒楼之中避寒来了。
武君抬头瞧了瞧,上下两层的酒楼,坐满了人,有的七八个人围一桌,桌上的菜品不知换了几茬,桌上桌下的空酒坛子倒是摆了不少。
人人脸上挂着酒气,口中有说有笑,当真是热闹非凡。
店小二上来招呼武君在一处角落的小桌上坐下,武君看钱点菜,酒倒是没有少点,毕竟这么冷的天,想要御寒,还是得要酒啊。
正吃着喝着,门外响起了一阵凄凉哀怨的胡弦声,那曲子悠扬婉转,伤感至极,比这寒冬的冷风都上寒上几分,听着叫人心中苦闷难当。
一老一少走了进来,老人拉着二胡,走路颤颤巍巍,双眼已被肉瘤糊住了眼睛,显然早已经瞎了。
小孩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两只闪闪发亮的大眼飘忽不定,拉着老人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走着,显然是害怕极了。
老人拉着二胡挨桌走来,口中说着讨要的话,时不时的点头感谢。
有的不理,有的谩骂一顿轰开,有的则稍稍施舍两个银钱。
武君早在桌上备好了一两银子,打算等这一老一少过来,便将这银子施给他们。
武君低头喝着酒,突然,一袭白衣从他眼前飞落,他眉头微皱,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手那酒壶的白衣少年挡在了那一老一少的面前。
还未等那祖孙二人开口说话,那少年一脚踢在老人胸口,砰的一声,老人凌空飞出,身子撞翻了一桌酒菜,重重的摔在带上,喷了一口血,倒地不起了。
“他妈的,支支吾吾支支吾吾,吵个没完没了,真他妈晦气。”
那少年脚步未稳,显然也是喝的不少了,但是看他刚才那一脚,显然是练过武的。
这一下,整个酒楼都炸锅了,酒客全都起身站到了一边,老板从后堂慌忙出来,陪着笑道:“这不是莫大公子嘛,这谁又惹您生气了。”
酒楼中的人,似乎并不认识这个白衣少年,皆是掩面小声嘀咕着什么,但却没有一人敢扶起那倒地的老人。
“这老东西,搅了本少爷的酒兴,你说该不该打。”
老板皱着眉,看了一眼抱着老人放声痛哭的小孩,喉头随即动了动,便又哈腰点头,道:“该打,该打。”
武君双眼充斥着怒火,右手已经将手中的茶杯捏成了粉碎,他之所以一直隐忍,还未动手,只是怕招惹了麻烦,耽误了行程。
但是见那小孩子哭的撕心裂肺,而这少年口中却依旧骂骂咧咧,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武君往嘴里丢了两粒花生米,轻轻一吐,啪啪两下正好打中那少年膝盖,那少年膝间一软,跪倒在了祖孙面前。
“是谁,谁干的?”
那少年脸上一红,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只有角落坐着的武君。
武君不作理会,重新拿了一个酒杯,依旧笑着喝酒。
那少年一咬牙,手中酒壶抛出,砸向武君,紧跟着,他右脚一挑,一张长凳也飞了过来。
武君双拳一握,杯子应声碎裂,一道真气自周身散开,只吹的他乱飞飘飞。
砰的一声,那酒壶和长凳在空中炸裂,木屑四飞,酒水飞溅。
“你找死!”
那少年目露凶光,手上如清水般的灵力凝聚,一掌拍出,一朵水莲向武君打去。
武君抬手一挥,一根筷子射出,那筷子去势极快,刚触碰到水莲,便将它破成了一滩散水,穿过水帘直直射向那少年左手,嗤的一声,一道鲜血飞出,那筷子穿过那少年的手,刺进了柱子中。
那少年捂着左手,恶狠狠的瞪着武君,随即就要动手,只听见楼上一声断喝:“师弟,且慢。”
另一个白衣少年手持长剑飞了下来,他查看了那姓莫的少年的左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给他吃了一粒药丸,恭敬道:“道兄不知哪里修炼,身手当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