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哭红了眼睛,哭白了双唇。她不再那么白,她也不再哭,依依不舍的转身,留下的只有拉长的身影。
就这样,第二天清晨,风武堂众弟子送别了慕容雪,就连后厨做饭的王师傅也送了她一盒桂花糕。
临走之际,慕容雪看着药庐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众人知道她的心思,也是默不作声。
慕容雪走了,她没有再见林峰最后一面,就连她上次来林峰都不知道,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来过,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要走了,她很不舍,很心痛,可她又不得不走,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去面对他,去面对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
走的那一天,她第一次蒙上了面纱,那是一张纯白的面纱,面纱上用纯白的线绣着一朵绽放的白梅花。她用着这纯白的面纱遮住了她脸上唯一的红,唯一的也是最美的红,那刻起,她的眼中少了一丝温情,多了一份肃冷,冷的惊艳,冷的凄美,冷的叫人不寒而栗……
慕容雪走后的第二天,丰远去药庐之中送药,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林峰。
林峰眼中噙泪,道:“雪姐姐为什么不肯见我,就连着最后一面她都不肯见我……”
他缓缓蹲下身子,抱头痛哭,对他来说,他最后一个至亲的亲人也离开了他,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他。
他发了疯似的往外跑去,突然,一个青影出现在他面前,拦着了他。
丰远躬身施礼,道:“风老,这……”
林峰双眼遍布血丝,血红色的泪使得两个眼睛闪闪发光,周身怒气暴涨,一带飘飞,像极了上次发疯时的情况。
风不藏道:“她自有她的命,你自有你的命,你难道不想为你的双亲报仇了吗?”
此时的林峰什么都听不进去,双足似是千斤坠一般,每走一步,地面上便出现一个一村多深的脚印,要知道,那是青石板铺成的路,即使是将青石板踩得粉碎,要想单单形成脚印是异常难的事情。
风不藏和丰远看着林峰走过的脚印,皆是心头一惊,丰远更是吓得退到了一边,指着那脚印,道:“风老,林师弟这是怎么了,他这是……”
风不藏手臂一扬,一道劲风从袖底生出,直逼向林峰,那劲风扑面而来,竹林整整齐齐的倒向一旁,就连远远站在一边的丰远都险些被吹了起来,幸亏他死命抓着一根竹子,才不至于飞起来。
可是那劲风却没有丝毫影响道林峰前进的步伐,林峰依旧迎风走去,虽然走的吃力,但是脚下的脚印却更加深了。
林峰低沉着嗓子,吼道:“不要拦我!”
风不藏暗暗吃惊,心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是他身体里面的灵力又不稳定了?”
风不藏瞬身近前,一张拍出,直击林峰面门,林峰不闪不躲,一声怒吼,声震天地,就连一边的丰远都震得耳膜生疼,要不是他紧紧捂着耳朵,此时恐怕早已经七孔流血了。
那一声怒吼,灵力外冲,一道劲力直击风不藏掌心,风不藏掌势微收,一掌猛地击出,喝道:“定!”
“嗡!”
一声闷响,只见掌中心一道光气炸出,犹如一道光晕,迅速展开,一道劲力冲的林峰身子向后退了退,双目猛地一张,便缓缓合上了眼,身子倒了下去。
一切重归平静,躲在远处的丰远见林峰倒下了,紧张的拍了拍胸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跑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峰,道:“吓死我了,我以为我死定了,还好有风老在。”
风不藏看着地上双目紧闭的林峰,问道:“我不在又如何?”
丰远指了指林峰,又指了指自己,咽了口口水,紧张道:“风老,你是不知道,他上次发疯打伤了十几名弟子,朱家大公子便是在把一次被他打死的,想想都可怕。”
风不藏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俯身将林峰抱起,道:“平日里只让你送药,没让你送饭,只因为我一个人住的时候,衣食我自会大理。现在不同了,以后你就负责送饭。”
丰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躬身道:“是,弟子遵命。”
丰远刚要走,风不藏叫住他,道:“记得,每次来的时候给我带一坛好酒。”
丰远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道:“风老放心,一定给您带好酒。”
说完,风不藏便带着林峰回到了药庐中,丰远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嘀咕道:“好险。”转身回了风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