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飒爽,天高云淡。
通往济州的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看去,一众黑点出现在天际边。
马蹄声渐响,人声越来越近。
只见官道之上尘沙四起,十八匹马飞驰而来。
这十八人正是刑部下属的神捕房十八捕快,为首的便是段天和。
铁蹄狂奔,就连空气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众人转过一个岔道,向前奔行了近十里,这才在路边的茶棚处歇了脚。
“茶博士,来几碗解渴的清茶。”
说着话,众人已经下马,进得棚来,围着四张桌子坐了下来。
“老大,姓程的这次又想让我们帮他干什么坏事?”
一白面小脸的捕快解下腰间佩刀,抬头问道。
“要我说,准没好事,记得上次,程德他儿子在闹市之中强抢民女,还打死了那姑娘的爹,还不是咱哥几个给他擦的屁股。”
一豹头环眼的捕快,揉了揉双腕,颇有些情绪的说道。
邻桌一人转身冷笑道:“快别提了,咱们几个虽算不上什么英雄豪杰,但那件事办的真他娘的畜生……”
旁边一人接话道:“林城那次也是,挂着押解犯人的名义,给邹世昌那狗官送礼,想想都窝囊。”
说着话,茶博士已经给众人沏好了茶。
段天和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但我们也是没办法。众兄弟都是刀尖上滚过来的,手上总是不干净的,在神捕房当差,还不是为了有口饭吃。现在有了家室,想要不做都难。”
段天和语气甚是悲凉,双目下垂,一脸无奈的盯着手中的茶碗,碗中飘着几点残渣,道尽了这生活的艰辛和苦涩。
众人纷纷低头不语,也是被这现实压得抬不起头来。
老二张天士抹了抹嘴唇,一张枣红色的脸威严凌然,紧了紧腰间的配剑,冲着段天和说道:“大哥,众兄弟的心思你是明白的,若是再帮程德干伤天害理的事,哪里还有颜面见自己的父母妻儿。还请大哥明示,这次前去究竟所为何事?”
三十多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段天和,犹如一群饿狼在等首领发号施令一般,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视死如归。
段天和环视众人,一脸惭愧,眉间又多添了几条皱纹,双目也变得无神。
段天和拿起茶壶又倒满了一碗茶,似将这茶水看作烈酒一般,只打算将自己灌醉,再不愿去理会这尘世得喧嚣。
一口气喝完,依旧清醒如初。
过了半晌,段天和开口道:“程德下令,让咱们这次配合庆安镇衙门办事,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七弟是凶犯之一,此次前去,将他捉拿归案交由庆安县衙处置。”
话音刚落,那豹头环眼的捕快,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目充斥着怒火,恶狠狠得骂道:“狗官,竟敢诬陷七弟,老子这就去摘了他脑袋。”
说着便要动身,几人纷纷起身打算追随上去。
段天和厉声道:“都给我坐下!”
这一声犹如一道晴空霹雳,震耳欲聋,茶棚都晃了一晃。那茶博士吓得连忙钻到了灶台下面,只是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