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有些意外,没想到李玄毅无惧敌众我寡之势,反而要以少敌多。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李玄毅如果不是胆大妄为之辈,也不会夜闯南韩大营了。
大齐骑兵六人一队,六队一阵,正是军中最常见的刺马阵,也是骑兵冲杀最简单,最直接的一种兵阵。五百余众,宛若一支利剑,直直刺向南韩骑兵,剑锋最锐的地方,就是李玄毅手中的长枪和太叔古的昆仑钩。
这一场较量,人数虽然不多,但注定会极为惨烈。空气仿佛凝滞了下来,地游神兴趣满满的等着瞧着,生恐错过了哪怕些微凄美的血花。
两支骑兵相向而来还没有触碰之前,这方地有一种异样的宁静,而这股宁静便要在两军相接的瞬间被刺破。前一瞬,南韩阵中突然传出段江低沉无情的声音“分流阵,避”
李玄毅在听到段江到分流阵时脸色一变,不等大齐将士回过神来,只见这支南韩骑兵从中一分为二,避开大齐骑兵锋锐,轻柔的像情饶手,轻轻拂过大齐骑兵两翼,转眼间就已经远去。
不单是李玄毅,太叔古和伊昭同样瞠目结舌,实在想不到南韩会用这样的兵阵变化来避开大齐骑兵的锋芒,而且军阵变化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就好像一道洪流,在一块岩石前自然而然的分流而出,没有一丝为难,也没有一丝勉强。
李玄毅脑海中映出了一个词上善若水,这就是分流阵的极致吧。定军中没有谁能做到这样平凡的不带一丝棱角的分流变化,而且更为可怖的是此阵出自大齐,无智将军华无心的兵家百阵。
眼见的一场腥风血雨就这样化于无形,没有众将士猜测的残肢断骸,就像是清风从两旁吹过一般,无处受力,难过的让人想要吐血。
这两股清风虽柔,但凶险不减,大齐骑兵两翼将士就在这一触即走之中折损了数十之多,而南韩骑兵几乎没有丝毫损伤,好一个让人心生不忿,却又不得不折服的下马威。
李玄毅骑兵兵合一处,并没有再追过来。段江遥遥笑道“定王,后会有期。”话语声落,南韩骑兵缓缓后撤,来的潇洒,湍自如。
“王爷,末将愿讨将令,追杀贼寇”伊昭动了肝火,沉声喝道。
李玄毅怔了怔,段江用这一手分流阵恐怕不单是为了昭显南韩军威吧,先声夺人,还是攻心为上的招式。
“不必,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李玄毅淡淡道,心神稍见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叔古突然轻咳一声,惊醒了李玄毅。李玄毅回头一望,只见身侧诸将都有些无精打采,没想到自己一句随口言语杀了营中将士的锐气,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
李玄毅莞尔,朗声笑道“怎么,这就没有士气了么”
伊昭咧开嘴笑了笑,道“那倒没有,只是这一仗打的有些憋闷。”
“哈哈,不止伊将军憋闷,我也闷的难受。南韩用了分流阵,出乎我的预料,不单用了而且还极为纯熟。分流阵的出处伊将军定然知晓,大齐诸军之中能将分流阵操练到这般如臂使指的已是凤毛麟角,南韩骑兵的确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