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畅,解了漠北的寒,润了干枯很久的胡杨。
枝头的树叶虽然还没有冒出来,但已经能瞧见一丝新意,有黑沉沉的颜色挂在梢头,不是冬里那种枯黄的死寂。
这株胡杨树树梢,一半有深黑颜色,一半还是枯黄如冬日的时候,竟是枯死了一半,活了半,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回春。
胡杨树下,一个身穿水貂皮的女子安静的站着,脖子上围着一个银狐皮制成的围巾,围巾的皮毛很白,毛色极为纯正,一看就知道是少见的佳品。
不过银狐皮再白也白不过女子的脸,犹胜此白三分。
女子仰着头望着胡杨树梢,不知道这干枯的树上有什么好看,竟然让这个女子瞧的这么入迷,就连李玄毅进门也没有觉察到。
商嘻嘻一笑,压低声音道“姐又犯傻啦。”
蓝筱禾责怪的看了商一眼,当着生饶面竟然这样口无遮拦,着实该打。
不过李玄毅神色清冷,似乎并没有听到商的嘀咕声。
蓝筱禾放下心来,轻咳一声,轻声唤道“姐。”
墨卿娇躯一动,虽然和李玄毅离的不近,但是李玄毅能清楚的看见墨卿修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轻柔的、香甜的,有一种初恋时痒痒的感觉。
脸庞的线条很柔和,一如昨夜的音符曲调,绵绵的连在一起,没有断也没有续,一起一伏好像就应该是这样,不敢高一些,也不敢低一一些。
墨卿回过神,回头望了过来,轻轻的笑了笑,和声道“你来了。”
口吻很奇怪,就好像两个人自便是相识,只是很久没有见了而已。
李玄毅只觉得眼眶有些热,心头也是一热,还伴随着点点滴滴不知来由的痛。
记不起是前朝哪位风流才子过,每一个女子都是世间百花的精灵,好看的美人如此,不好看的女子亦是如此。
百合般纯洁的,像灵儿魅惑而又妖媚的,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单纯,像曼陀罗,像云妃;浪漫柔情的玫瑰,像柔月;真烂漫的向日葵,如同唐月璃;高贵如牡丹,像当年的皇甫皇后;淡薄娇羞的栀子花,不愿惹人流连,却难掩又甜又美的味道,却道是无可奈何,这样的女子是施芊芊;万梅园中的仓央嘉禾,那就是一朵迎雪怒放的梅花;气质温雅,有近有远,有喜有怒,难以捉摸的大兰金香,仿佛虞红颜。
有很多很多的花,还有很多很多的女子,无法一一尽数,总归是千娇百艳。
而这个女子,桑海墨卿,给李落的第一眼感觉是雪花,皎洁如雪,飞舞在地间,婀娜多姿,惊艳中透着清新写意,自由自在的存在于和地之间。
但这种美是一种心翼翼的美,也如同这雪花一样,如果将她捧在手心,那么转瞬间就会化作一滴水,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这一颦一笑中都散发着让人怜惜的柔情蜜意,却又不敢靠的太近,仿佛这种美丽的胆子很,像受了惊的兔子,远远的躲在一边,不管离的再近,都有一种遥不可及的远,迷迷离离,让人魂牵梦绕。
李玄毅怔怔出神,没有进也没有退,静静的看着墨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