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胡子凑近素娘,絮絮叨叨的起营中这名将军的英武事迹来,口若悬河,唾沫星子乱飞,只将自个将军夸得是神下凡一般,要多能耐就有多能耐。
素娘一点也不为所动,看似这些话就算没听过一百遍,至少也有几十遍了。
着着,张胡子愈加来了兴致,什么以一挡千都是儿科,差点就成了撒豆成兵的仙家人物。
黄韬几人听得脸上阵青阵红,吹牛吹的有些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张胡子这张黑的像一张锅底的老脸,险些让人以为是个书的江湖骗子。
素娘仿佛入定一般,任凭张胡子吹嘘,依旧不紧不慢的缝补着衣裳,倒是沫儿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讶赞叹的呼声。
这下可好,张胡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音来,愈发精神抖擞,见到的、听到的,还有从书的江湖人那里记着的,添油加醋,的好不热闹,只道是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自家将军的对手,下一番争雄估摸着要与兵将一较高下了。
“张叔叔,张叔叔,那大将军是咱们大齐最厉害的人么”
“这还用,大将军要是自认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张胡子拍着胸脯大声道,一副一荣俱荣的傲色。
黄韬轻咳一声,看了一旁东方思琦一眼,和声道“诸葛公子不要见笑,我这位大哥向来如此,这些话只是玩笑,公子不必当真。”
李玄毅含笑摇了摇头,示意无妨。张胡子瞪了李玄毅一眼,冷声道“你敢笑话我家将军”
李玄毅展颜笑道“怎会,木将军确属大齐军中翘楚,领军千日如一日,当真了不起,不单是定南军,大齐别处都有流传木将军其人其事。两军作战,沙场争锋容易,成王败寇往往都是一目了然,但守一处边关,护一方百姓可就难的多了,细微处才见才学,单这一处,大齐怕是没有几人能比得上木将军。
“咦,诸葛公子竟有这番见解,莫非是同道中人”黄韬惊讶问道。
李玄毅摇了摇头,和声道“我少年时读过些兵书,原本也有从戎之心,不过未能如愿罢了。”
素娘咬断一根丝线,没好气的道“他要是有这么大能耐,把北方那些马贼坏人统统赶走不是最好还用像现在这样大话也不怕闪着腰。
张胡子嘿嘿一笑,没有应声,只是眼中却有一丝落寞萧瑟。
李玄毅朗声道“国之战事非一战就能见功,兵将乃是国之利器,但再如何锋锐难挡,终究不是持兵刃之人,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能做到的却没有几人,将士沥血数载,或许一纸公文下所有的辛苦都付之东流,徒留无奈而已。”
黄韬几人皆是一愣,李玄毅这番话确实有些大逆不道,不过听在这些边关将领耳中却格外的有共鸣之处。
张胡子见李玄毅有些见地,而且话语中对营中的那位将军颇为推崇,一瞬间就觉得李玄毅顺眼了许多,摸着胡须点头道“兄弟,你还不错。”
李玄毅哭笑不得,南下这一路听到的评语可真是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