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以为,诸葛珠儿会因此事而改变装束,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孩。可是没想到……
他已明白,这件事情有一个大漏洞,忘了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女孩子在遇到情敌的时候,是有两种选择的,一种是竞争,另一种是退出。
倔强、聪明,外表很骄傲,内心却很自卑的诸葛珠儿,自然会选择后者的。
何况,诸葛珠儿现在还不懂男女之情,聂沧澜身边多一个女人对她来,是一种地位的剥夺。
她想不到,也做不出竞争的事情来。
席如秀已不止一次骂自己是猪脑袋,所以他一听珠儿出现异常,就马上跑了过来。
他跑进院子时,正遇上诸葛珠儿,更遇上诸葛珠儿那双闪动着绝望、悲愤和怨恨的目光。
席如秀明白,珠儿现在一定是恨透了自己,现在自己的话,只会添乱。
诸葛珠儿现在连大哥聂沧澜的话都不相信了,还会相信我这个席领主吗?
无言地退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诸葛珠儿离去,席如秀一下子变成了泥雕木塑了。
聂沧澜出现在门口,望着席如秀,他的神情很难过,难过得席如秀看了都恨不得大哭一场。
席如秀深深地叹息着,道:“宝少爷要去哪里?”
“少林寺。”聂沧澜声音很低沉:“无论我怎样解释,她都不听我的了。”
席如秀急得直搓手,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聂沧澜叹息着,道:“她走了也好。”
席如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圆了眼睛大声道:“大当家,你在什么?”
聂沧澜缓缓地道:“她现在一时转不过弯来,只有等她平静了才能听得进解释的。”
席如秀吁了一口气,道:“这倒也是,我刚才还以为你已不想要宝少爷了呢!”
望着诸葛珠儿走的方向,聂沧澜轻声道:“没有珠儿,我能开心吗?”
如果诸葛珠儿听了这句话,也许她马上就会扑进聂沧澜的怀中,可是诸葛珠儿是听不到的。
诸葛珠儿正飞奔下山,守由的弟兄见他满脸泪痕,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一时之间都忘了阻拦。
终于有一名头目拦住了诸葛珠儿,这名头目想起了大当家的命令来了。
诸葛珠儿见有人拦住了去路,大声道:“你们想干什么?珠儿我是没人要的乞丐,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宝少爷吗?”
头目陪笑道:“大当家过,没有得到命令,是不许宝少爷下山的,属下是“金龙社”的人,必须恪尽职守。”
诸葛珠儿叫道:“大当家是你们的,可不是我的,现在我和“金龙社”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不放我走?”
聂沧澜恰恰赶到,恰恰听到了这句绝情的话,他的心就像被针刺了一样难受。
虽明知这只是诸葛珠儿气头上的话,可是,谁听了这种话会不难过呢?
诸葛珠儿和头目大声争吵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她是想用这样痛快的方式来抒发心中的悲愤。
她明知聂沧澜就在身后,却一直没有回头去看一眼,深怕看一眼之后,就下不了下山的决心。
其实她的内心中,多希望聂沧澜不让他下山。
可是聂沧澜自有聂沧澜的想法,他无法地摇了摇头,示意头目放诸葛珠儿下山。
诸葛珠儿毫不停留地冲了下去,心中的悲愤已到了极点。
好绝情的大哥,真的不要我了,我诸葛珠儿绝不是受人施舍的可怜虫。
怀着底下最悲赡心情,诸葛珠儿冲下了子午岭。
通往洛阳的官道上,走来了一名乞儿。
虽然蓬乱的头发、破烂的衣衫并不能掩盖他的风采,可是他的目中已如一潭死水了,好像对任何事情都已看透,好像对这个世界已失去了所有的热情。
身上的灰尘明他已走了许多路,吃了许多苦,他就像一个看透性情的愤世者,对所有的苦难已不在乎。
是不是因为他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悲愤,所以对肉体的痛苦已感觉不到?
不用,他就是一气之下冲下了子午岭的诸葛珠儿了。
一时的冲动和偏激,使他作出了回少林寺的决定。
临行仓促,忘了带银两,他身上的包袱中的衣服早已换成了碎银,碎银又变成了食物,食物却早已吃完了。
正是五月,阳光火辣辣的,晒得人昏昏欲睡,诸葛珠儿似乎已忘了身上被阳光晒得烫烫的皮肤,他只是一味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