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趁采荠叟、聂沧澜二人朝前行去之际,就各自悄悄移动,站到各人早已选择好的大树下站立,只要对方放出猛兽,这边的人就可很快上树。
采荠叟手拄龙头杖,一直走到离苗龙身前一丈来远,才行站停下来,把龙头杖朝地上一顿,插入土中,然后抬头含笑道:“老朽已有多年未曾使到了,可能荒疏太久,还请苗老哥手下留情。”
话声一落,才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柄长剑,但听呛的一声,寒光闪烁,照人须眉,口中了声:“请。”
苗龙性子较急,已经等了好一会,看他掣剑在手,洪笑一声道:“好剑,阁下那就接招了。”
声到冉,倏地欺来,手中旱烟管一记“金鼓齐鸣”,急袭而至,他那旱烟筒大如拳头,金光闪闪,出招之快,宛如电闪雷奔,嘶然生风!
采荠叟剑势一引,人随剑走,偏身解开,但在闪出之际,剑势悠然,使了一记“顺水划棹”剑光朝右后方斜扫过去。
这一记避招进招,使得纯出自然,不带半点火气,妙在若无其事之间,就予对方以还击。
苗龙一招落空,瞥见剑光一闪,朝右腿削来,旱烟管急忙朝外挥出,依然撩了个空,原来采荠叟已随着剑势转过身来,一点剑芒又朝自己右肩点来!
苗龙大吃一惊,急急后退一步,但他如何咽得这口气?却在退后一步之后,口中暴喝一声,挥动旱烟管,疾冲而上。
这下心存暴怒,出手更如雷霆万钧,但见足有拳头大的点点金芒,宛似漫冰雹,朝采荠叟四周洒来,呼呼风声,挟着轻啸,盈耳不绝。
采荠叟依然从容不迫,把一支长剑使得有如迥风舞柳,挥洒自如,护住全身,一道剑光,左右盘旋,长剑并没有直接和对方接触,但从他剑上发出来的内家劲气,却把一颗颗密如冰雹的旱烟管一记记挡了开去。
采荠叟这一手“东海派剑法”,真可以得炉火纯青,无懈可击!
聂沧澜练剑数十年,丐帮有一套“屠狗剑法”可以是武林中别出蹊径的怪异招法,出剑不按常理,他看过各大门派的剑法,一向都自认除了黄山“万流归宗剑法”
之外,各大门派的剑法,都失之于正,太过呆板,并不足观。
但此刻站在采荠叟身后一丈光景,看到他使出来的剑法并不奇奥,悠然若往,翩然而来,涵虚若实,从容自如,一派以静制动的内家功夫,全在剑上表现出来。心中不禁暗暗惭愧,可见剑术一道,要参上乘境界,还是要从正派剑法着手,丐帮的“屠狗剑法”,虽以奇诡着称,总归落了野狐禅!
就在他沉思之际,突听一阵叮叮轻响,剑光、金芒,刹那尽灭,场中两人已经错了开去。
苗龙瞪着一双精光熠熠的铜铃大眼,厉笑道:“阁下剑法果然高明得很。”
采荠叟微笑道:“苗老哥过奖,你也不差。”
原来方才一阵叮叮轻响,是双方兵刃交击,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步,居然铢两悉称,不分上下。
“哈哈!”苗龙又是一声大笑,道:“很好,你再接老夫几招试试!”
人影一晃而至,但见几点金芒,快如掣电,疾向采荠叟当胸激射过来,人影堪堪欺近,左手五指勾曲,同时抓到采荠叟右肋,离前衫也不过数寸。
采荠叟还是不慌不忙,右足后退一步,剑势轻折,雪亮的剑锋不知何时已经像扇面般在右肋展现,苗龙抓去的一记“虎爪”,几乎就像是自己凑上去的一般,若是再往前一寸,就会割上手腕,甚至可以把你整只手掌削下来!
苗龙大吃一惊,急急收回左掌,再次往后跃退,这下当真把他激得怒恼无比,口中发出连声厉啸,人如疯狮,挥动旱烟管,急扑过来。
他虽然运起十成功力,全力扑击,采荠叟还是剑势悠然,如挽如推,若即若离,悦顺乎自然!
这一情形,不但苗龙心里明白,观战的人也看得出来,苗龙纵然武功撩,但采荠叟在剑术上已达炉火纯青,高过苗龙不止一筹,这一场激战,采荠叟只是不愿伤人,处处剑下留情。
苗龙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一向妄自尊大惯了,此刻当着祁士杰和他门下弟子,一时之间下不了台,只好和采荠叟拼命苦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