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底,还在镇西一座山脚下,古木阴沉,径苔重!
这是一座私饶庵堂,平日没有香客,庵中只有一个老尼和一个佛婆。
现在老哥哥领着如秋就是往白云庵来的。他们到了门口,聂沧澜不由一怔道:“老哥哥,这是尼姑庵!”
老哥哥拢住马头,道:“白云庵本来就是尼姑庵,这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聂沧澜道:“我们来向尼姑庵借宿,会不会不妥当?”
老哥哥嘻的笑道:“妥当得很,这里并没有花不溜丢的尼姑,你怕什么?快过去敲门,就老哥哥来了。”
聂沧澜只得道:“好吧!”
举步走上石阶,在中间两扇山门敲了几下。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又娇又脆的女子声音道:“来了。”
老哥哥耸耸肩,轻咳道:“老尼姑几时收了徒弟?怎么会有尼姑了?”
这时最左边的一扇黑漆长门呀然开启,只见一个身穿青布长衫,胸前垂着两条乌油油长辫,肌肤如雪的绝色少女迎了出来。
聂沧澜目光和她一对,心头不期微微一怔,这一对清灵如水,流动欲语的明眸,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现在又看到了!
青衣少女被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直瞧,不禁粉腮一红,微有怒意,问道:“你是谁?”
聂沧澜直到此时才如梦初醒,口中唤了一声,歉然道:“对不起,请姑娘进去跟庵主通报一声,就老哥哥来了。”
青衣少女冷声道:“你等一等。”
聂沧澜忙道:“多谢姑娘。”
青衣少女没有话,砰的一声关起山门,往里行去。
老哥哥叫道:“兄弟,怎么吃了闭门羹?”
聂沧澜道:“弟也不知道。”
老哥哥嘻的笑道:“老哥哥知道,一定是这个尼姑长得很标致,你盯着人家直瞧,把尼姑瞧得害怕起来,才会给你吃闭门羹的。”
过不一会,左首边门再次开启,青衣少女道:“庵主请你们进去。”
聂沧澜了声:“多谢。”跨进山门,又去打开中间两扇长门。
老哥哥拢着马头,把装着两缸酒的马匹从大门中牵入。
只见一个身穿缁衣的老尼急步迎了出来,双手合十,连连躬身道:“阿弥陀佛,晚辈没想到孙老人家侠驾会光临庵,晚辈迎驾来迟,诸多失礼,还望你老恕罪。”
“唉,你这是做什么,真跟你师父越来越像了!”
老哥哥一手拢着马头,续道:“这些话,老哥哥不知听你师父过多少次,我叫她叫我老哥哥,她死都不肯,现在你又是这样,你们真是要把我老哥哥诅咒死了才甘心,这次我和兄弟是想在这里住上两,所以自己带了两缸酒来,你不会嫌我酒气冲坏了我佛如来佛门的清净吧?”
缎衣老尼连连合十道:“你老人家平时请都请不到,光临庵,晚辈欢迎都来不及。”
“那就好!”
老哥哥耸耸肩,朝聂沧澜含笑道:“现在老哥哥这两缸酒可以堂而皇之的拿进去了,哦,来,来,兄弟,老哥哥给你们引见,这位就是这里的庵主无尘师太,唔,你是我兄弟,叫她一声老大姐好了,如果要照你师父排来,就要叫她一声师叔了,反正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
接着回头朝无尘师太笑道:“我这个兄弟来头可大呢,他是武功门聂南屏的孙儿、白鹤门松阳子的徒弟、崆峒乙清子老哥哥的记名弟子、护花门的继承人、华山派第二十五代掌门人聂沧澜。”
一面又道:“兄弟到了这里,还不把你劳什子的面具拿下来?”
聂沧澜依言揭下面具,朝无尘师太,躬身一礼道:“晚辈聂沧澜拜见师叔。”
他这一取下面具,登时从一个平庸得貌不惊饶中年汉子,一变而为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
“不,不!”无尘师太慌忙双手合十,道:“这称呼贫尼万万不敢,你是孙老人家的兄弟,又是乙清老前辈的寄名弟子,叫贫尼一声师姐,已经是贫尼沾了光,如何能叫师叔呢?岂不折杀贫尼?”
老哥哥道:“那就叫她师姐吧,反正叫什么都是一样。”
聂沧澜不知道各大门派遇上同辈的人,都以师兄弟相称,只得改口朝无尘师太叫了声:“师姐。”
那青衣少女听老哥哥:“这人聂沧澜是武功门聂南屏的孙子、白鹤门松阳子的门人,又是崆峒乙清子的记名弟子、护花门的继承人、华山派第二十五代掌门人。”这许多头衔,但看他却貌不惊人,并不见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就在此时,老哥哥要聂沧澜取下面具来,这下呈现在眼前的他,竟是如此英俊,如此年少,一时之间,但觉心头有如鹿撞,脸上乍然热烘烘的飞起两朵红云,连耳根也烫热得像是火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