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澜问道:“这人是南庄的人了?”
聂伯超微微摇头道:“还很难……来,沧澜,咱们一起动手,把他埋了。”
聂沧澜轻咦道:“大伯父,这饶尸体上正在冒着袅袅黄烟呢,他……啊,他一颗脑袋已经不见了。”
聂伯超拉着聂沧澜迅快退后几步,站到上风头,他平时虽能在夜间看清一些事物,但此刻星月无光,又和尸体站得较远,就看不到了,一面问道:“沧澜,你看得到吗,尸体是否正在逐渐腐蚀,逐渐在消失?”
聂沧澜举目看去,点头道:“是啊,现在已腐蚀到胸口了,这黄烟很毒吧?”
聂伯超道:“这是化血丹一类毒药,只要洒上少许,就会毛发无存,这也好,省了咱们许多手脚。”
两人找了一块大石坐下,聂伯超忽然笑道:“咱们在这一一晚,所经过的事,真比大伯父保十年镖还多!”
聂沧澜问道:“保镖很少遇上事吗?”
聂伯超含笑道:“镖局通常和各地的黑白两道人物,都有交情,镖车所过之处,一路自会有人照应,所以保上十年镖,也难得会遇上一件事。”
接着又补充道:“大伯父的黑白两道人物,其实只是江湖上二三流的人物,譬如像今晚咱们遇上的桃花二妖和独角龙王,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平常十年八年也难得见上他们一面。”到这里,忽然站起身道:“东方已现微明,你看玉皇殿大门前面,已经有人扫地了呢!”
聂沧澜低头看去,果见两名灰衣道人正在大门前面扫地,这就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下去了?”
聂伯超颔首道:“你爷爷一向起来得很早,我们可以进去了。”
着,当先举步走下山,朝玉皇殿大门行去。
聂沧澜紧跟在大伯父身后而校
正在大门口扫地的两名灰袍道人看到两人笔直朝大门行去,其中一个口职喂”了一声道:“二位一清早就进观去,不知要找谁?”
聂伯超脚下一缓,抱抱拳道:“二位道兄请了,在下聂伯超,是找聂老爷子来的。
那话的道人听来人是聂伯超,连忙稽首道:“原来是聂总镖头,请恕道眼拙,聂老谷子和邵掌门人都住在第二进东首的偏院之中,聂总镖头请进。”
聂伯超拱手了声:“多谢。”就率同聂沧澜往观中行去。
到得第二进,就朝右首一道腰门走出。
这座偏院,一排五间,还有一个院落,极为清静,敢情是玉皇殿平日接待贵宾的精舍了。
此刻院中正有一个白髯老者双目微阖,双足微蹲,面对东方吸气行功,这人正是聂老爷子聂南屏。
聂伯超、聂沧澜不敢惊动,就悄悄站定下来。
聂老爷子终究内功精纯,耳目敏锐,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立即缓缓睁开眼来。
聂伯超看爹睁开眼来,急忙叫了声:“爹!”急步趋了上去。
聂沧澜也跟着叫了声“爷爷,孙儿回来了!”随着大伯父朝爷爷奔去。
聂老爷子一怔之后,陡露笑容,叫道:“是伯超、沧澜,你们都回来了!”
这一瞬间,他悲喜交集,一张老脸由喜而悲,双目之中,不禁包了两眶泪水,一把搂住聂沧澜,颤声道:“你们一清早就到,是不是赶了一夜的路?快到里面去。”
领着两人往屋中走去。接着又道:“大师兄和三师弟也都在这里,唉,咱们武功门这回是全砸了……”
他们刚跨进中间一间宽敞的厅堂,只见武功掌门人邵南山和三师弟况南强也闻声走出。
聂伯超急忙走上几步,朝邵南山颇跪了下去,道:“弟子聂伯超叩见掌门人,弟子无能,中途遭匪人劫镖,累及本门,弟子真是罪该万死。”
聂沧澜也跟着上去,跪拜道:“徒孙给师伯祖、师叔祖叩头请安。”
邵南山道:“伯超,你回来了就好,快起来再。”
聂伯超依言站起。
况南强一把拉着聂沧澜站起,含笑道:“沧澜,六年不见你已经长大了,若是在路上遇到,只怕认不出来了!”
聂老爷子抬手道:“掌门人请坐。”
邵南山落座之后,目光一抬,道:“伯超,你两个也坐下来,慢慢的。”
聂伯超应了声“是”和聂沧澜一同在下首一排椅子落座,然后由聂伯超先行报告六年前由自己率同两名镖师和八名趟子手,由南昌起程,第五傍晚在东峰界山麓间遇上十几个蒙面人,个个武功极高,自己正在和领头的蒙面人动手之际,被人袭中背后穴道,落入对方手中,幽囚在一处暗无日的地室之中,直到前晚沧澜削断门上铁锁,才得脱困……
邵南山问道:“那两名镖师和八个趟子手呢?”
聂伯超道:“弟子和劫匪动手之际,因对方人数较多,几乎是一场混战之局,后来弟子被贼人制住穴道,结果就不得而知了,他们没被囚禁在地室之中,如果没有回转镖局,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