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半夜被叫起出诊,本就精神不济,听得小二说是给孩子看发烧的,我自然就想着治高烧,以为他腿骨是没事的。”大夫道。
“那便再来说高烧一事,你把了脉,说是肺火太旺所致,那你可瞧出病源在何处?”木夕暖道。
“病……病源,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孩子疼痛哭闹,才肺火过旺的。”
“一派胡言!他会肺火过旺,高烧不退,受此苦楚,皆是拜你所赐!”
“你……你胡说八道!我是来治病的,怎会害他?!”大夫被木夕暖的凌厉眼神看的心抖了一抖。
“你不是存心害他,但是你医术不精,导致他病发。你可知道你给他敷骨伤的药膏中有一味白芨,而你给他开的内服药方中却有一味乌头,此二者相冲,你给他同用,可不就害的他高烧不止了吗?你只想着这两种药都对他骨伤有好处,却不斟酌各自配方中是否有相冲的药,你说,你是不仔细所致,还是医术不精所致?若是因一时不察,那就是你看病不用心。若是不明白它们是相冲之物,那你就是庸医!”
“你!你你你你!”那大夫气的用手指着木夕暖,面色通红,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自然,你现在开了一个药方给孩子降火,可你诊错病因,想用一副药去抗衡另一副药吗?你若不改了治骨伤内服的药方,便再给他喝什么败火的药都不管用!”
“你……我……哪里来的小子,敢在这里教训老夫!掌柜的,我是你们请来给孩子治病的,既然我被人说成是庸医,还请我来作甚?我不敢医了,我不医了还不行吗?你就请这位医术精湛的公子给你儿子看病吧,老夫这便告辞!”
木夕暖冷笑:“这就想走?你把孩子害成这样,就算拿你报官都使得!”
段掌柜听的一愣一愣的,但见木夕暖神色坚定,像是真话。可若不让这位大夫医,他还能找谁去?难道还真找这位年轻的公子?更何况这位大夫的出处,在宓城可是出名的。
两相比较之下,段掌柜还是选择了这位大夫,好言道:“黄大夫留步,老朽自然需要您为小儿看病的。您开什么药方,我便用什么药方。还请您再看看小儿的骨伤,若是真错位了,还烦请您再接回去。”
木夕暖惊讶侧目,想不明白这段掌柜怎还信黄大夫。最重要的是,这可关系到孩子的身体啊!
黄大夫见段掌柜仍是给他面子,便斜眼觑着木夕暖道:“有这个小神医在,老夫哪敢班门弄斧,掌柜还是请他给你儿子治病吧。”
段掌柜忙堆了笑脸:“这说的哪儿的话,谁不知道在宓城的医馆中,就属福寿堂最大,最有名。福寿堂的大夫最多,医术最好。若不请您医治,老儿还能找谁去?”他又换了苦脸对着木夕暖道,“程公子,老儿多谢你的好意了,还请您回房休息,这里自有黄大夫在。”
人家不肯听她的,木夕暖也没办法,总不能她强自上手去医人家吧?别说人家会拦着,就算不拦着,到时出点什么事,便都会推到她头上。好在孩子的情况现在不算严重,她现在不管,总有段掌柜来找她的时候。
“好,在下先告辞了。不过段掌柜,你可要瞧好了,若这位黄大夫换了那味药方,说明在下说的有理。若他不换药方,待到明日此时,孩子依然会高烧反复。届时你也会知道我所言不虚了。”木夕暖带上怒气冲冲的小香回房了。
她的话,说的黄大夫进退两难。本还想调整下那个药方,可现在若要调整药方,岂不说明那药方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