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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墙外,普罗旺斯营地。
贝里昂挎坐在战马上,同样远远眺望着南城方向那冲天的火光和隐约传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嚎。即使相隔一段距离,他也能想象出城墙上正在上演何等惨烈的人间悲剧。
这位大军统帅长舒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对亚特的惊叹和佩服。
“精准、狠辣、毫不留情……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给予敌人毁灭性打击……”贝里昂低声感叹,摇了摇头,“我这位老朋友,用兵简直如同艺术……又如同魔鬼。幸好他是盟友,而非敌人。”
他收敛心神,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转头对身后的传令兵沉声道:“传令各部!立刻做好最后准备,注意冲锋号角!”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米兰西墙,“一旦听到总攻的号角声响起,我普罗旺斯军团必须立刻、全力对西墙发动最猛烈的进攻!绝不能让伦巴第人有任何喘息和调整的机会!”
“是!伯爵大人!”传令兵大声领命,迅速骑马奔向各部传达命令。
很快,普罗旺斯大营也随之紧张地动员起来。所有士兵都握紧了武器,目光投向西墙,等待着那决定总攻的最后号角。
南墙的烈火,点燃了所有士兵心中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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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墙西段。
随着垛口处守军被突如其来的烈火吞噬、驱散,原本密不透风的防御瞬间出现了巨大的缺口。云梯上正在艰难攀爬的威尔斯重甲步兵,顿时感到压力骤减。
“快!快上!占领垛口!就是现在!!”
城墙下,重甲步兵连队长克劳斯挥动着手中的重剑,声嘶力竭地大吼,随即快步跃上云梯。
上面的士兵闻声,如同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手脚并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上猛冲!
很快,最先抵达垛口的士兵猛地翻过城墙,沉重的铁靴踏上了灼热、满是焦黑尸体和粘稠血污的城墙地面上。
他喘着粗气,面甲下的眼睛迅速扫视四周——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狱,火焰仍在一些尸体和滚木上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和血肉滋啦的声响,许多被严重烧伤但尚未死去的守军正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没有丝毫犹豫和怜悯,这个家伙眼中闪过冷酷的光芒,上前一步,手起刀落,将脚下一个还在抽搐的伤兵的头颅斩下——这是战争的铁律,不能留下任何可能在自己背后捅刀子的敌人。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重甲步兵成功登城!他们迅速在垛口附近以手中的盾牌构筑起一道防线,手中的斧锤链珈和精铁重剑闪烁着道道寒光。
就在这时,一队伦巴第士兵扛着沙土袋,急匆匆地赶来灭火,透过浓烟和跳动的火舌,正好与刚刚站稳脚跟的威尔斯重甲步兵迎面撞上!
双方先是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随即爆发出疯狂的呐喊!
“杀了他们!把勃艮第人赶下去!”一个带队的伦巴第骑士率先开口。
“威尔斯军团的勇士们!宰了这群杂种!”带队的重甲步兵中队长快速举剑怒吼一声。
没有任何废话,惨烈的厮杀瞬间爆发!
外围一个重甲步兵用手中盾牌猛地撞翻冲来的敌人,紧接着用战斧劈开了对方的胸膛,热血喷溅在灼热的墙砖上,发出滋滋声响。
另一个伦巴第枪兵则利用长兵优势,隔着老远就一枪刺出,穿透了一名敌军士兵大腿的链甲,将其钉倒在地,旁边的同伴立刻怒吼着扑上来,用钉头锤砸碎了枪兵的肩膀骨头。
“来呀,你们这群藏在米兰里的老鼠!”
“给我上,把这群杂种全给我赶下去……”
咒骂声、武器碰撞声、骨骼碎裂声和垂死的呻吟声顿时交织在一起。
随着登城的威尔斯军团士兵越来越多,他们开始试图向城墙两侧推进,扩大突破口。
战斗很快就变得更加混乱和残酷,所有人都挤在狭窄的城墙走道上,几乎是脸贴脸地进行着最原始的搏杀。
一个身材高大的威尔斯军团老兵扔掉破损的盾牌,猛地扑倒一个伦巴第士兵,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老兵甚至张开嘴,隔着皮甲狠狠咬在对方的喉咙上,直到对方停止挣扎。
不远处的垛口旁边,一个伦巴第骑士用剑格挡住劈来的战斧,顺势一脚狠狠踹在对手的小腹上,将其踹得踉跄后退,撞翻了另一个自己人。
一个隶属于佣兵军团的重甲步兵被长矛刺中腹部,但这个杀红了眼的家伙却咆哮着抓住矛杆,奋力一个过肩摔,将身后的敌人连带拽过自己头顶,摔下内侧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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