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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只打南边?我们这边为什么不攻?”
“他们是不是想等南边破了,再从别处冲进来?”
“上帝啊,南墙能不能顶住啊……”
“我们是不是该去南边支援?”
各种猜测和担忧在士兵们之间迅速蔓延,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们。
他们既庆幸自己这边暂时没有面临直接的死亡威胁,又无比担忧南城防线的安危,生怕南墙一旦被突破,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这种未知的等待和不远处的激战声,反而变成了一种更残酷的煎熬。
负责各墙段的守军军官们同样对此感到困惑,他们交换着彼此疑虑的眼神,也无法理解城外敌军的具体意图。
“难道他们这是……围而不攻?”一个骑士向他效忠的男爵询问道。
“这些杂种乡巴佬!肯定没安好心!”男爵脸色凝重,“他们肯定是想把我们钉死在这里,无法支援南城?也可能在等待我们放松警惕?”
尽管看不懂,但众人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都别傻站着!别被那些狡猾的家伙迷惑了!”军官们开始大声呼喝,驱散士兵们的茫然,“弓箭手就位!擂石火油都准备好了!盯紧城下!谁敢松懈,军法处置!”
“所有人!准备迎敌!一旦他们开始攻城,我们立刻动手!”
命令被层层下达,三面城墙上的守军不得不强打精神,握紧武器,紧张地盯着城外那片沉默而危险的军阵,内心的不安如同藤蔓般越缠越紧。
他们被迫成为了这场宏大攻防战的旁观者和等待者,而这种等待,伴随着南面越来越激烈的厮杀声,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和折磨~
…………
南城墙内,距离城门约三百步的一处开阔地。
临时改建投石机阵地上,八架大小不一的投石机如同蹲伏的巨兽,沉默地指向天空。操作它们的士兵们原本正躲在墙角的阴影里躲避烈日,啃着干粮,或靠着器械打盹。
然而城外突然爆发的、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震天喊杀声,瞬间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士兵们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纷纷跳了起来,惊慌地朝着喊杀声传来的方向张望。虽然被高墙阻挡了视线,但那恐怖的声浪足以让他们意识到南墙外的战斗已经激烈展开。
“打起来了!外面打起来了!”
“老天,这声音……勃艮第人动手了!”
负责指挥这个投石机阵地的骑士立刻警觉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大声呵斥着有些慌乱的士兵,“都别愣着!立刻回到你们的位置!检查器械,装填石弹!准备迎敌!”
就在阵地刚刚开始躁动起来时,一个传令兵疾驰而来。只见他冲到骑士面前,几乎是滚鞍下马,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汗水,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快!弗朗切斯科……弗朗切斯科大人命令!立刻……立刻抛射碎石!压制城外敌军弓弩手!还有……摧毁护城河上的木桥!阻止……阻止敌军继续过河!快!”
命令清晰而紧急!骑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他不再有丝毫犹豫,转身对着整个阵地,用最大的嗓门吼道:“所有人!听令!准备发射,快!”
整个投石机阵地瞬间如同被点燃的蜂巢,快速行动起来!
士兵们脚步匆忙,在小队长的催促下,疯狂地跑动起来。
几人合力抱起一块块西瓜大小的碎石,奋力填入五架中型投石机的皮制弹兜里。这些碎石一旦抛出,将在空中散开,覆盖一片区域,对无防护的士兵造成可怕的杀伤。
另一些人则喊着号子,用绳索和撬杠,将那些需要三人才能抬动的沉重巨型擂石,艰难地装填进另外三架大型投石机的弹兜。这些巨石的目标,是摧毁那些坚固的木桥!
“一号至五号投石机!装填碎石!目标!墙外一箭之地,敌军弓弩手聚集区域!”
“六号至八号机!装填擂石!目标!护城河上的木桥!给我砸烂它们!”
骑士声嘶力竭地重复着命令,来回奔跑,监督着每一个环节。绞盘被用力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令人牙酸的声音,粗壮的抛臂被缓缓拉低,蓄积着可怕的力量。
“准备完毕!”
“准备完毕!”
站在投石机旁边的士兵纷纷大声报告。
骑士环视一周,看到所有投石机都已就位,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挥下手臂:“放!!”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