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虽是没有公子那么大的脾气,”方德祥寸步不让道,“但为烟雨楼,却也可做些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公子所做决定,我改变不了,而我身处位置,公子也是改变不了。这好像真就成了那么件无解之事。”
“掌柜就不觉得今日这京师城,太过乱了些。”
“烟雨楼非京师城的守护者,它乱,自会官府去平息。在下能管的东西,也就不过这一亩三分地而已。”转头,方德祥视线便又停在了徐知远身上。“在下知徐公子为寻人而来,可那公子欲寻之人,烟雨楼确实不曾见过。还望莫被别人蛊惑了才好。”
“哈哈哈哈哈”杨念如朗声笑了起来。“掌柜莫非是觉得因有徐家撑腰,我们杨贱才敢来这烟雨楼闹事”
“不敢”方德祥回答。“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
“如此看来,掌柜是无论如何也不通融了”
“无法通融之事,又从哪里来的通融。”
“难道你就不去问问他的意思,或许他想见见我们呢。”
“他若想见,自会对我说。”
“可你,又要怎样才能不让我们见他呢”杨念如好奇地端详起了那些围在烟雨楼四周的人,最后是将视线停在了李同身上。“凭他还是凭他们”
“锵”
长剑出鞘,李同直视杨念如双眼。
“这是烟雨楼,你不妨试试”
“我很是不喜欢别人拿剑对我的样子。”杨念如摇头,再行一步,他人已是贴上了李同的剑锋。“烟雨楼的东西,一直都很不错,比如这块高挂的门匾,也比如你手中的这柄剑。可我却是不知,何以什么都很不错的烟雨楼,会留下你这么一个不怎样的人呢李同你若离了烟雨楼,又会是什么”
劲力突涌而出,李同手中的长剑虽利,却是无论如何也再无法前进一步。不仅如此,当得杨念如继续向前,他便是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往后移。
或是呆在烟雨楼太久,久到都能让他李同忘记自己曾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杨念如所说没错,若是离了烟雨楼,他李同很可能真就什么都不是。因他未入烟雨楼前,不过一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江湖浪子而已。他没做过什么欺善怕恶的事,也不曾生起过什么名扬天下的念头。若说他有优点的话,也就不过他知报恩了。恰也因此,他被某人招进烟雨楼,且是一来就成了京师烟雨楼的二掌柜。
那是他有生以来做过的第一件大事,因他杀人了,且被杀的还不是个普通人。
因有几分关系,所以他官虽小,却也过惯了作威作福的日子。而她,则是一个可人且善良的姑娘。
相遇时,李同正蹲在路边为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苦恼,许是不远处那包子铺传来的香气不仅迷人且能让人填饱肚子,所以他就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再加身上有些破烂的衣服,这模样还真是能引起别人的同情。
所以她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两个还冒有热气的包子。
“吃吧,我也就只买得起这两个包子。”
李同先是皱眉,他不喜欢别人这种带有怜悯意味的施舍。可看她的眼中,他看到的却是只有澄澈。就好像她递给包子的这人并非路边一个衣衫破烂的落魄青年,而是她亲人一样。
这样的眼神中,李同匆匆就将那两个包子给接了下来。然后起身,迈着步子地对那人道“谢谢”
他手拿包子的跑了,可他已经记住了那张善良可人的脸。后来,当他真的怀揣银子再返县城时,所得是她遭人杀害了。因为抵抗别人的侮辱,她被一刀刺穿了胸膛。
善良的人死了,作者却仍在这世间自在逍遥。就连她的父母亲人都在那人的威胁之下妥协时,李同出现在了他面前。
第一次,他不仅没有将其杀死,还带着一身伤的四处逃窜
第二次,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他再落单的机会,匕首都已准备好,可他还是技不如人,再一次的逃窜而去
第三次,第四次,他有用过毒,也有专为他设过陷阱,可惜还是没成功
终于,当他决心非杀死那人不可时,那人也下定了决心要杀他。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每日都要防着遭人暗算。这样的日子他已过够,所以当得李同再出现,他便急不可耐地拔刀冲了上去。谁知那是的李同已非之前和他交手的李同,他的手中有了剑,不是那种看起来就寒碜的短剑,而是一柄泛着凛凛寒光的长剑。
一招之后,李同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复仇任务,也就从那天起,他知京师有个烟雨楼,也知烟雨楼里正缺一个掌管外事的掌柜。
他不知给自己长剑授自己武艺者是何人,一直都不知,直到那人再出现面前,他才又听出了他的声音。
“贤侄想见我,那便进楼来吧,何必为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