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袋银子被他扔回了李长庚脚下,李长庚怎们对他的,他也怎么对李长庚。
这老爷子表面上看不拘小节,这一般漫不经心将钱袋扔回来的做法,倒是厉害得很,他弯腰捡了李长庚的钱袋,李长庚这老道若是再要捡这钱袋,势必也弯腰,折辱回来。苗三爷简单的几个动作之间,丝毫不落下风。
李长庚笑了笑,也不在乎脸面,蹲下身子,弯腰捡起钱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揣入怀中,站在一侧,不怒不喜,一如平常。
这老江湖之间的过招,往往就在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言语之间。
苗三爷见了,咧着没有几颗门牙的嘴笑了笑,继续道:
“你手中的这枚乃是玉蝉,其材质特殊,品相不错,但是卖起来却不值钱,古陪葬的玉蝉都是润玉,你手上这种玉虽是蓝玉,却无润质,和那一般的琉璃石有些类似,这条街上比它好的东西多得去了,不值钱,不值钱。”
他说着又从身边捡起了自己的刻刀,继续一边在磨石上打磨手中的一块玉石,一边用刻刀刻模,“唯一值得一提的地方,便是这种玉的材质很是少见,硬度很强,我试过,什么刻刀磨器都打不开,我权当废品摆在了摊子上卖,倒是被一个褐袍老者买去了,他说过段时间会有人来找我们来处,可巧,就是你们了吧?”
我拱手道:“那褐袍老者乃是家师,这玉蝉对于我们极为重要,还请老爷子明示从何处得来,必有重谢。”
苗三爷闻言,一怔,再次停顿了手中的刻刀,嘀咕道:“这东西的来历对你们极其重要?”
我回道:“正是。”
苗三爷又笑了起来,说不出的高兴,玉石一放,伸手对着我道:“既然对你们极其重要,那边不止十两银子了,来,给钱,一千两!”
魏成闻言,怒目,手握腰刀,呵斥道:“老爷子,做事得讲规矩,你这是坐地起价,就不合道义了!”
苗三爷笑道:“若是单论这消息,确实只值十两,既然你们都说了,对你们极其重要,所以这消息就值一千两了,要不要?要是不要的话,我可要加价了啊!”
李长庚闻言,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一千两,双手奉上,外加了刚刚那一袋银子,恭敬道:“这是一千二百九十两,还请老爷子别生气,适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不客气的。”
苗三爷冷笑着哼了一声,伸手接过,道:“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点,看你还算是懂规矩了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你刚才的那般无礼了。老爷子我孤家寡人,也不怕你们是什么达官贵人,既然到了我这里,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可知道了?”
李长庚五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虽然羊尾胡须一搓,和那苗三爷比起来,确实年轻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