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拱手回礼,道:“虞幕府请。”
镇南王府三殿四院,院子里的腊梅已经带着扑鼻的香味传来,早有些丫鬟肃清了落叶,焚了瑞香,烧了上等播州香碳铺了地暖板槽。
外面的天冷的紧,王府内确如春。
王爷本该在京都候命,只因南平长途跋涉,染了一身冷疾,便特赦久居南边镇南王府之中。
平南之战打响,便是长达十年的征战,南平之后,王爷被封为镇南王,世代累袭,几个世子都在朝为官,王子在朝为官,可以牵制王爷谋反。王爷位高权重,看上去温和,底子里的谋略却不下于虞万思,虽有三位世子在朝,皇上多次要求削藩,唯独王爷没有丝毫受到影响,这也是王爷的厉害之处。
久居南疆,要说王爷没有夺位之心,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人臣子,我也不便多有干涉,我一身多是跟着王爷的,王爷要打,一声令下,我也只能领军北上。
顺着穿廊一路过了镇南大殿,我们向着偏居暖香阁而去。
“王爷近来可好?”
入了府内,两个侍卫退后,跟上来两个捧着锦帕貂绒袍子的丫鬟,我脱了鹤氅,递了过去,她们收了离开。
虞万思闻言,面色有些凝重,低声回道:“王爷最近身子欠安,说是风寒严重了,在暖香阁住了大半个月了,几个世子在朝都是文职,唯独将军你和随王爷南征北战在侧,王爷视你如己出,此番病了,已经派人去将军府上问了好几次了,非要见你,好在你总算回来了。”
暖香阁内阁,我们径直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几个侍卫推开阁门,一列丫鬟捧茶端水者众,一个丫鬟见了我二人绕过屏风,进了内里,报去了。
但闻得那丫鬟报道:“王爷,将军来了。”
王爷咳嗽了两声,叮嘱道:“快接进来。”
丫鬟转身出来,邀我们二人入内。
我见了病榻上盖着虎袍锦被的王爷,脸色有些苍白,王爷坐起身来,身边的两个丫鬟急忙裹上一件貂绒锦袍。
我躬身叩见,“末将李靖拜见王爷。”
王爷抬手,招呼我道:“靖儿,快起来,坐到我这边来,让老夫好好看看你。”
我闻言起身坐到了王爷身边,虞万思躬身之后,垂侍在一侧。
离近了,我见王爷眉间多有白斑,鬓发白了不少,不像是风寒所致,王爷怔怔的看了我许久,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臭小子,过来今年是要三十五了吧?”
我回道:“回王爷,清明后几日,便是三十五了。王爷,你的病?”
王爷摆了摆手,回道:“不碍事,我这病呀,一到冬天就是这样,习惯了,你小子这一出去又是几个月,可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