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水手干瘦得紧,看上去五十出头,一身粗布衣服,行动之间,手脚还算麻利。
万宽先走了进来,说道:“快去拿出来!”
老水手犹犹豫豫的,看了看万宽,皱了皱眉头,问道:“真的要做吗?万一被主子知道了,我们该怎么办?”
万宽骂道:“该怎么办怎么办,师父怪罪下来,我去顶着,倒是后捞尸费到手,师父一高兴,还不是就算了。”
老水手道:“可是可是这次可是两条命啊,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万宽冷哼了一声,笑道:“出事情?呵呵,笑话,师父的本身,连县太爷的大舅哥都敢下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做了,还不是安然无事。你怕什么,快去把东西拿出来。”
我身边的欧阳询闻言,脸上迸发出一阵怒意,就要准备冲出去,我急忙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再听一听。
如今万宽已经亲口承认了那饶进是巫马沅下的手,也算是把这沅江的深水,全部暴露了出来。
只见那老水手转身到了墙角处,在几个罐子面前一阵倒腾。
我和欧阳询都大气都没喘一口,生怕那厮转身走了过来,那时候就不知道他们要怎么下手了。
老水手搬开几个酒罐子,终于在最下面一个酒罐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的加盖茶壶状的小鼎。
万宽见状,笑了笑,从一边找了一个小酒坛子,随手将之打开。
“拿过来!”
老水手打开那个小鼎,递了上去,见万宽从怀里掏出一双筷子,伸进那小鼎里面搅和了几下,夹出了一条蚯蚓状的东西,还在不住的甩腾。
万宽皱眉问道:“就这么一条了吗?”
老水手回道:“只有这一条了,这次用了就没有了。”
我仔细看了看那抽动的蚯蚓,这玩意儿让我想起了那日在飞云县,那个古董行老板茶青山说的蚓螈,万宽手上的像是蚓螈幼虫。
师父的六壬玄黄典异兽篇上记录过,墓葬蚓螈幼虫绝类蚯蚓,泡入酒中,施以蛊术,会变得无色无形,酒水就会变成一种致幻剂。而成虫则是会入侵活物,十分恐怖,一旦有动物招惹了蚓螈,蚓螈的速度极快,会从活物的口腔或是肛门迅速钻入,在活物体内蔓延倒腾,然后产卵,寄生幼虫,蚕食人的内脏。
万宽将那蚓螈扔进了那酒坛子里,顺手将之交给了老水手。
老水手接过,在自己食指上咬了一口,滴了几滴鲜血下去,封上了那酒坛子的盖子,抱怀里,下巴抵着坛子口,叽里呱啦的念了一些类似于咒语的东西,又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看得人发寒。
我皱眉,心道,这老水手难道是苗疆的人,不是汉人,竟然会懂得下蛊。
“这坛酒给我好生保管,等下阴阳酒壶下面装一半就好,这坛酒留着后用,毕竟没有虫子了。切记不要端错了,等下你去上酒,想办法让刘峡妻儿都喝下去。”万宽对着老水手嘀咕道。
老水手连连道是。
欧阳询按捺不住,猛的站了起来了,对着他们喝道:“混账东西!原来你们背地里干得都是这等腌臜不堪的事情!”
老水手和万宽见有人在这里,瞪了一眼,发现是便装的欧阳询。
老水手受了惊吓,激动得颤抖道:“是欧阳大人!怎么办,我们可是要被杀头的啊!”
万宽刚开始受了惊吓,但见了我们二人,起了歹意,顺手把底仓的门锁上了,反手一根铁棍卡在门板上,安慰老水手道:“不要捉急,我们和欧阳大人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