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夏绿蒂的眼睛在灯光下像翡翠般闪了闪：“那……要不要来巴黎？高廷根庄园里有间家族家传的炼金实验室，藏书比卡塞尔只多不少。”
她顿了顿，又接着补充道：“弗拉梅尔导师年轻时也常来这里做研究的。”
宋泽当时婉拒了这个提议，除了法语障碍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需要随时向导师请教，虽然弗拉梅尔大多数时候只会一边灌着啤酒一边让他自己琢磨去，但偶尔还是能吐出点真知灼见来的。
最重要的是，宋泽其实不太想走副校长的老路，虽然他大概率会成为未来的弗拉梅尔导师，但也没必要代代弗拉梅尔都要去高廷根庄园进修一番。
这种想法不是因为宋泽打算走出自己的道路，而完全是因为他有更好的人选可以找到，初代导师留下的遗产固然可以，但只要宋泽愿意，他就可以拨打电话进行场外求助，而相信炼金术的王座也会很乐意时刻向他解答。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将宋泽从回忆中拽回现实，他划开屏幕，夏绿蒂的消息带着三个感叹号跳出来：
【弗拉梅尔导师说您成功构筑了活灵？！这是真的吗？！】
宋泽的拇指顿了几秒，想起导师刚才那通莫名其妙的咆哮，看来老家伙是跑去跟高廷根家族炫耀了。他思考了一会，慢吞吞地回复道：
【嗯，刚完成第一个。】
消息刚发出去就显示已读，紧接着对话框上方开始反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宋泽能想象出夏绿蒂在巴黎那边捧着手机、绞尽脑汁组织中文的样子。
【这太惊人了！！！】夏绿蒂连用了三个惊叹号，【这是自牛顿时代以来就失传的技术！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宋泽思考了一下。
【修空调挺方便的，之前空调坏了，我用活灵修了一下。】
这次轮到夏绿蒂沉默了，大概是想象不到宋泽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活灵用来修空调。
在短暂的沉默后，对方直接拨了电话来。
“你好，宋泽同学。”
“呃，家主你好。”宋泽说。
“宋泽同学，我决定近期拜访卡塞尔学院，以家族的名义。”少女的语调略显急促：“高廷根家族有义务记录这项技术的每一个细节——当然，是在您同意的前提下。”
“真要来吗？”
宋泽看了看外面无形的热浪，还能听到蝉们杀猪也似的叫唤：“现在校园里热得像是蒸笼啊。哦，您可能不知道什么是蒸笼……那就热得像是火山口。”
“请不用担心！”夏绿蒂笑着说道：“就算是撒哈拉正午的太阳，高廷根家族也有办法保持优雅。”
宋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里所蕴含的意思。
“是炼金道具还是矩阵？”
“稍等……我找找图片。”
对方正在输入……
夏绿蒂发来一张照片，画面里是一块绿宝石胸针，静静地躺在丝绒盒中，宝石内部隐约可见细密的炼金纹路。
“是胸针哦~”夏绿蒂解释道：“用龙血混合水银绘制的矩阵，能形成直径两米的恒温领域。”
“能源供给呢？”
“以前是用龙血充能，后来家族更改了矩阵，现在可以直接用水银充能……啊，不用担心，这个很安全的。”
“温度是固定的吗？”宋泽追问。
“不是，是可以调节的。”夏绿蒂说。
“炼金符号？”
“不，是炼金回路。”夏绿蒂沉吟了一会儿：“单纯讲述的话，会不会不够直观？”
“不用，直接说就行了，我现在正在着手改。”宋泽说着拍了矩阵的照片发过去：“这是我今天搓的矩阵，但是现在温度有点太低了，需要调节一下。”
“稍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是夏绿蒂的惊叹声。
“真是精巧的矩阵！这些都是您做出来的吗？”
“嗯，虽然有效果，但是没办法调整温度。”
“调整温度是需要用炼金回路来平衡的，您的符号没有问题，只是在回路上有所欠缺……”
窗外的蝉鸣忽然变得遥远，宋泽全神贯注地听着夏绿蒂的讲述，同时动手在地板上的矩阵里修改几个细节。
夏绿蒂的讲解专业而细致，时不时还会发来几张手绘的图片作为说明；话说她不去教学炼金术真是可惜了，虽说高廷根家族的炼金术知识也是代代相传来着。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起自家导师了，同样是炼金术知识的守护者，两人的教学水平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啊。
“……所以，关键就在于如何将回路结合起来，做成可以调控的阻尼器。”数十分钟后，夏绿蒂总结道：“这样就能够将炼金矩阵转变为类似机械的装置了。”
宋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同时动手刻下最后一笔，崭新的炼金矩阵也就此完成。
他直接搓掉了另外几个炼金矩阵而只保留了一个，效果立竿见影，室内的温度重新变为适宜的凉爽。
“太感谢了。”宋泽真诚地说：“我原本还以为要从炼金符号上入手，这个思路我完全没想到。”
“不，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夏绿蒂停顿了片刻，声音忽然变小了一些：“其实，那枚胸针我可以带给您研究……”
宋泽正打算回答，从屏幕那端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夏绿蒂那边顿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莱昂叔叔找我，便匆匆挂断了视频。
宿舍重新归于寂静，宋泽放下手机，目光落回地板上那个闪烁的矩阵。
“不过……”宋泽皱眉：“如果活灵能寄宿的不止是金属，还有炼金矩阵呢？”
“那我直接用活灵来充当遥控器不就好了？”
“不对……仔细想想，活灵好像不止能用来当维修工或者遥控啊？”
宋泽忽然冒出来了一个设想。
他想要用活灵去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