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唐原本的构想，秘党最后把他的门拆走就已经是极限了，毕竟再怎么拆迁办，把门带上就都已经是极限了。
然而老唐还是低估了秘党穷凶极饿的程度，在炼金术凋零殆尽的时代，秘党实在是穷怕了也饿怕了；曼斯教授坚持认为在这座青铜城当中，就连地板砖里都沉淀着炼金王座的经年智慧，是必须要拆下来带回去细细研究的。
宋泽和诺诺也已经上浮，他们是今晚在水下呆了最长时间的人，没有参与最后的收尾工作，因此可以在甲板上看中国分部的炼金专员们的工作。这些专员们正在为武器刻写临时的炼金矩阵，隔绝可能的气息外泄。
虽说在古代中国有过“炼丹术”这样的技术，但实际上也基本属于失传状态，和所谓的屠龙世家一样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的，所以现存的懂得炼金术的专员大部分都是在卡塞尔学院对《炼金机械学》进行过系统学习的人。
这种学院派当然没办法和弗拉梅尔导师的亲传知识相比，但宋泽在一边旁观，却也觉得炼金术还是需要应用到实践当中，需要做到针对不同的情况而随机应变才行。像自己这种熟练掌握理论知识的大概也只是入门学徒。
所谓实践出真知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于是宋泽决定之后应该多利用炼金术才行。
“真是绝妙的艺术。”一位略显年长的炼金术师对着那些武器感慨，语气中带着满足：“完全超越了现在炼金术的理解和范畴，只能说不愧是诺顿殿下的手笔吗？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样的炼金武器！”
“而且那个罐子真的是骨殖瓶吗？”另外一位专员问道：“我们就这样发现了一位龙王的骨殖瓶？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错不了。这上面的封印非常古老，而且相当完整！即使不是龙王级别的骨殖瓶，也绝对不会相差太多。”另一位专员说道。
“具体情况还是要带回学院进一步研究吧？如果是弗拉梅尔导师的话，应该会知道这些封印。”
“嗯，果然还是得让弗拉梅尔导师看看。”
议论声此起彼伏，但几乎所有对炼金术有所涉猎的人都会觉得弗拉梅尔导师就是此届权威。
然而那个骨殖瓶是老唐亲手造出来的炼金产物，几可以假乱真，属于能够骗过初代种存在的造物。宋泽倒是很怀疑导师能不能看出来真假。
就在打捞工作接近尾声时，宋泽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导师？”他按下接听键：“是的，我正在执行任务……什么？您已经知道了？”
“废话！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吗？”电话那头传来老牛仔醉醺醺的声音：“听说孽徒你捞到了诺顿的宝贝？快说说都有什么！”
宋泽无奈地叹了口气，简单汇报了目前的收获。
“我靠！二十多件带活灵的炼金武器？！还有再生金属和疑似骨殖瓶的罐子？！”弗拉梅尔导师那边传来酒瓶落地的声音：“孽徒你这是找到诺顿家里去了吗？”
“严格来说，是的。”宋泽说。
“妈的，早知道我就亲自去了！”弗拉梅尔导师痛心疾首：“你们现在到哪了？什么时候回学院？我得亲眼看看那些宝贝！”
“……我们现在还在三峡呢，导师。”宋泽无奈道。
“那爱徒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要看曼斯教授的安排吧，我就是个实习专员而已。”
“……那我现在给昂热打电话，让他尽快把曼斯叫回来。”
电话挂断了。
“弗拉梅尔导师？”一边的诺诺问道，她刚刚不知道去了哪里，此刻手中拿着两罐热咖啡，伸手递给宋泽一罐。
“是。”宋泽点头接过：“导师对我们表示亲切慰问；谢谢。”
“哇哦，简直要受宠若惊了。”诺诺耸耸肩说。
两人都没说话，连续的下潜让他们都有点累，此刻宋泽站在船舷边，望着远处的江面发呆。
夜色已深，江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满天繁星。科考船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照映着忙碌的人群。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喝着手里的咖啡，夜风带着江水的气息拂过脸颊，凉爽而舒适。
“暑假要开始了。”诺诺忽然说。
“嗯。”宋泽点头。
“宋师傅你有什么暑假计划吗？”
“暂时没有。”宋泽想了想：“不过大概会在学校里过暑假吧？和宋雨一起。”
“兄妹感情真好啊……”诺诺说：“但为什么是在学校？没想到宋师傅你还是个超级卷王。”
“因为这样就能把租房的钱省下来了。”宋泽说。
“……宋师傅。”
“怎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还真诚实啊。”诺诺笑笑。
两人都没说话，宋泽小口地喝着咖啡，觉得老唐这次的设局应该算是成功了。然后他又想起自己现在其实还只是和准大一新生，得等到暑假结束之后才会正式升入大一。
话说到时候应该就会出现很多新的课程了，各种理论课和正经格斗课，还会分配新的实习任务。但自己作为弗拉梅尔导师的学生，或许能享受到一套单独的课程表？
但不管怎么说，暑假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