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诺诺问。
宋泽第一时间没有附和，而是内心腹诽。
那当然是青铜城啊，老唐苦心孤诣研究的伪装青铜城。据说做了十足的做旧工艺，马上就要迎来秘党首席火眼金睛的检验了。
……希望老唐的做旧工艺说得过去，那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伪造炼金道具去拍卖会上卖？毕竟昂热校长说过在芝加哥确实有关于炼金道具的拍卖会。
不过想到老唐都他妈的能徒手搓金子了，还在乎拍卖会上挣的那点钱吗？
宋泽收回思绪，顺着诺诺指的方向看去，在远处隐约可见一片巨大的阴影，轮廓棱角分明，与周围天然的水下地形截然不同。
“过去看看。”诺诺说道。
两人加快了踢水的节奏，向着那片阴影游去。随着距离的拉近，阴影也逐渐显露出了原本的尊容，那是一面巨大的、青铜铸造的墙壁，被掩埋在岩壁之间，在青铜壁上面布满了繁复的纹路和凸起的龙形浮雕。
“我的……天哪。”诺诺轻声感慨，她取下头灯缓缓扫视：“这是什么？青铜材质的吗？”
“陈墨瞳，宋泽，报告你们发现了什么。”曼斯教授的声音。
“教授，我们找到了一面青铜墙壁。”诺诺回答道。
她伸手触摸那些墙壁上凸起的纹路，即使隔着潜水服仿佛也能感受到那种触感：“在墙壁有大量的龙形浮雕和炼金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入口；青铜城的入口。”
宋泽游近了些，强光灯的光束沿着青铜壁缓缓移动，那些纹路在灯光下泛着青黑色的光泽，像是某种活物的血管。
他注意到墙壁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形似龙首的凸起，龙嘴大张，露出内部复杂的齿轮结构。
“这应该就是入口。”宋泽说：“但需要某种方式激活。”
“记录坐标和外部特征后立即上浮。”曼斯教授的声音不容置疑：“这不是你们能处理的情况。”
宋泽和诺诺对视了一眼，后者微微皱眉；宋泽知道诺诺在想什么，不外乎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么回去未免太可惜了”。
如果是红发巫女的话绝对会这么想。
怎么说呢？正合他意。
“教授，我有个想法。”宋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稍有一丝犹豫：“我怀疑这座青铜城是由一个活灵全权操控的。我的言灵或许可以尝试与它沟通。”
“太冒险了。”曼斯教授立刻反驳：“我们对这座青铜城一无所知，而且你们的任务是确认目标所在位置和外部结构，不是探索内部。”
“只是一次浅层接触的尝试。”宋泽坚持道：“如果有任何异常，我们就立刻撤退。”
曼斯教授犹豫了，在上次的那个“青铜城”当中，确实是宋泽的言灵起到了与城池当中的活灵沟通的效果，否则他的小队大概早就被困死了。
他本该信任宋泽的言灵，然而格陵兰阴影事件的阴霾至今在曼斯教授的心头萦绕，久久未曾散去，甚至他的好友施耐德教授至今还在承受着那次事件所带来的后果。
再加上自己的好学生叶胜和亚纪居然在发展地下恋情——不，倒也不能说是地下，因为两边都没有表白——但总之曼斯教授对这件事心存疑虑。
然而这次任务的时间窗口实在是太短了，三峡水库在整个国家层面来讲都是重中之重，就连中国分部也只争取到了三天时间。越快对青铜城进行探索，对于他们的这次行动就越有利。
“最后确认一遍，你们两个不是情侣对吧？”曼斯教授语气严肃：“执行部明确规定，情侣是严禁进行下潜工作的。”
“……曼斯教授您是否清醒？”宋泽无奈道：“最终名单是昂热校长敲定的，而且都潜到这么深了，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见鬼的难道你们？！”曼斯教授被吓到了。
“不是。”宋泽说。
“那就行。”曼斯教授叹了口气：“允许尝试，但一旦出现任何异常，立即中止。陈墨瞳，你负责监督。”
“好的。”诺诺点头。
“明白。”宋泽也点头，随后转向那面青铜墙壁。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用到言灵，这座青铜城是老唐精心打造的赝品，每一个齿轮、每一道纹路都按照真正的青铜城复刻，只是和真正的青铜城相比缩小了许多倍，并且还在这里放置了完全听从宋泽指令的活灵，只需要他下令就会绝对执行命令。
但戏还是要演全套的。
宋泽装模作样地伸出手，用手掌按住龙首浮雕的眉心。
“需要抱住你吗？”就在这时诺诺忽然问道。
“什么什么？”宋泽愣住了。
“字面意思。”诺诺解释：“比如叶胜学长的言灵是‘真空之蛇’，但每次释放言灵的时候身体都会很虚弱，这个时候亚纪学姐就会抱住他充当固定点，以免他被水流冲走。”
“居然还有debuff这么严重的言灵。”宋泽了然地点了点头：“那这个言灵想必很牛逼吧？”
“恐怕让你失望了，真空之蛇只是功能性言灵而已，能够起到的探索信息的作用。”诺诺笑了笑：“怎么样宋师傅？需要帮忙吗？”
“不了，我只是跟活灵聊聊天，倒是没有这么费力……”
宋泽短暂地深呼吸了一次，随后闭上眼睛。诺诺在他的身边踩水，虽然没有抱上来，但也伸手拽住了宋泽的另一只胳膊，预备着可能会出现的意外，这样的话随时都能拽着他撤离。
宋泽轻声念了几句龙文，黄金瞳在水下亮起，如同两盏小小的明灯。
虽然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随口念了两下，然后点亮了黄金瞳。
但青铜城已经很配合地开始震动，细密的气泡从缝隙中涌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透过水体传来。
宋泽装出一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的样子，原地抽搐了几下；又或者像是触电了的感觉。
伴随着他的表演，龙首浮雕的双眼亮起了红光，随后大张的龙嘴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幽深的甬道。
“成功了！”诺诺惊呼。
“立即报告情况！”曼斯教授追问。
“入口打开了。”宋泽‘虚弱’地收回手，喘了两口才接着说道：“活灵回应了我的言灵……但很勉强。它好像沉睡了很长时间，我俩有点语言不通。”
“不可思议……宋泽，你的言灵恐怕是秘党几十年最大的惊喜了，招募你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曼斯教授说：“内部情况如何？”
“里面很安静，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活灵，它负责管理整个青铜城。”宋泽信口胡扯。
“之前在库姆塔格见到的那位至尊不在这里吧？”曼斯教授仍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