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桥入口处。
奔驰车缓缓停在路边，宋泽和楚子航默默等待着老唐从里面出来，彼此之间都没有说话。说实在的两个人之间也没有太多共同话题，能说的也就是仕兰中学发生的那些事，然而很多事情宋泽是不知道的。
关于龙族或者卡塞尔学院的秘密倒是可以说一说，毕竟宋泽本人的保密意识并没有那么强烈，然而他这次和老唐进尼伯龙根是偷偷来的，所以就算是想找话题也很困难。
于是气氛就这样尬住了，不过好在楚子航本身就是少言寡语的类型，两个人坐在车里都不说话也没什么关系。
雨势仍不见见小，雨滴落在车顶时发出嗒嗒的响声，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规律地摆动。
宋泽低头刷了会儿手机，主要是看守夜人社区里有没有出现什么新活，然而别说新活了连芬格尔本人都不知失踪到哪里去了，失去了芬格尔的守夜人社区就好像是失去了耶路撒冷的西方世界一样，不说索然无味但也没有那么对味。
于是刷了一会儿之后宋泽就又觉得有些百无聊赖来，转而默默数着雨刷器摆动的次数打发时间，顺路偷瞄了一眼驾驶座上的楚子航，后者呆呆地看着前方的位置发呆，不知道是在看着面前的仪表盘还是看着外面的雨夜。
宋泽觉得还是找个话题比较好。
“话说仕兰最近怎么样？”宋泽没话找话道。
“和以前一样。”楚子航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化学实验室换了一批新器材。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了，食堂也和之前一样。”
“哦……”宋泽点点头，随后才想着自己一个辍学生问一个高三毕业生这种问题像是脑抽了。这话题找了还不如不找。
他重新摁亮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他们离开尼伯龙根已经过去了十七分钟，他摸了摸棒球包的背带，赫薇莎还在沉睡，长虹倒是醒着，但情绪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即便是传说中的埃拉夫长剑，在面对这种场面的时候还是略显不足，毕竟那是那些众神们的武器，所呈现的也是众神的战役。随后宋泽想起楚子航那把会凝结水珠的村雨，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炼金武器——毕竟老唐认可的武器大概没有差的——只是缺少活灵。
正当宋泽盘算着要不要再详细问问楚子航关于那把刀的事情时，后视镜里忽然亮了一下，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那是扛着暴怒的老唐，亮着一双黄金瞳，大摇大摆地从雨幕中走出来，粗眉毛上还挂着水珠，表情轻松得像刚逛完超市。
“幸好没迷路。”宋泽松了口气，摇下车窗朝后喊了一声：“这边！”
老唐闻言看向宋泽的方向，随后一路小跑过来，拉开车门钻进后座，带进来一股雨水和有机物充分燃烧后的味道。暴怒被他随手放进了自己的影子当中，立刻有一个炼金矩阵将暴怒吞纳收好。
所以这货可以随时收纳刀具的，相当于带着一个随身的武器架，随用随拿，不用的时候就放起来。
结果他愣是不放，非要扛着刀走出来营造装逼行为；可以，这很老唐。
“怎么用了这么久？”宋泽随口问了一句。
“没办法，尼伯龙根面积比想象中还要大。”老唐抹了把脸上的水：“他娘的我一开始以为就一段高架桥，结果进去才发现是整个滨海市的复刻版。”
宋泽和楚子航同时转头看向他。
“整个……滨海市？”宋泽的声音有点发紧。
“对啊，”老唐点点头：“虽然我不认识路，但大概是整个，因为我看到图书馆、火车车……哦对还有你家以前那个出租屋。只能说奥丁还挺有闲情逸致的，闲到蛋疼才会捏出这么个等比例城市来。”
老唐那边还在说着，而宋泽则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滨海市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但面积也不算小，光是规划的新城区就大到没边了。
而老唐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整个城市规模的尼伯龙根烧毁，难道这就是龙王级别的毁灭力吗？
宋泽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其实还是低估了老唐的危险程度。
“你真的全给烧掉了？”宋泽问。
“废话。”老唐挑眉：“我的工作一旦结束，无物可以幸免。”
这话真装逼，宋泽默默记下，只是不知道日后也没有能用到的机会。
“等一下，”宋泽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能修车吗？”
老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先前把这辆车爆改了一阵，此刻这辆奔驰车已经变形得不成样子，车灯碎了一个，引擎盖凹陷得不像话，活像是被大象踩过一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唐连忙道歉：“我的锅，这就修。”
“顺手把车复原一下，你捏的这玩意儿完全没办法开出去的吧。”宋泽说。
“知道的。”老唐点点头说道。
老唐下车绕到车头的部分，伸手按在已经不成型的车前盖上，随后金属如同活物般流动起来。
凹陷的部分自动复原，断裂的零件也重新连接起来，整个修复过程只用了不到十秒钟，顺带抹平了之前改造后的部分。很快这辆车就看起来像是刚从车店里提的一样了，除了车标部分不太一样。
“……你确定这真是原样吗？”宋泽指着那个看起来像山羊头的车标。
“差不多嘛，我又不是4S店的。”老唐说。
“其实这不是我的车。”楚子航补充：“我开的是家里的车。”
“……奔驰车标长什么样给我看看。”
宋泽打开手机搜了一下，随后把手机递给老唐，老唐则一边看着图片一边完成了复原。
一直到老唐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万无一失的时候，宋泽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一下，既然你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我们为什么不随手搓一辆车出来呢？”宋泽说：“没必要一直蹭楚子航同学的车吧？”
“对哦。”老唐一拍脑袋：“妈的我忘记了还有这茬！”
“……”楚子航觉得自己大概是遇到相声组合了。
“现在造一辆？”老唐跃跃欲试地搓着手：“话说我们干脆造直升机怎么样？这种雨天里开直升机最有氛围感了！”
“能靠点谱吗？我还以为刚刚那辆创丧尸的战车就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宋泽说。
“可你难道不觉得直升机很帅吗？我还可以给它添加几架机枪，到时候还能俯冲扫射。”
“……搞得我们想要是要去攻打五角大楼一样，但我们现在只是在考虑该造一辆代步工具。”宋泽叹了口气，他掏出手机搜了搜，随后递给老唐。
“就按照这个造型来，别搞那些奇奇怪怪带着尖刺的东西。”宋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