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朝着入口的方向重新驶去，而在高架桥上的漆黑雨幕当中，一双黄金瞳缓缓亮起，那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她的头发在雨幕当中像是海藻般飘扬。
“真凶残啊，我的兄长。”她轻轻说道，像是感慨又像是畏惧，但最终从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不过，我也早就想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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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驰车内的空气潮湿而温暖，暖气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干燥的热风裹挟着皮革座椅的气息。雨声被隔绝在车窗外，形成一种奇异的静谧感，只剩下楚子航说话的声音。
开向入口处的路上，楚子航简单讲解了自己和父亲遭遇奥丁的经历。老唐和宋泽都坐得很直，算是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表示敬意。
“我倒是觉得你的父亲不一定就是死了。”听完故事后，老唐思考了一会说道。
“真的？！”楚子航的声音难得出现了波动，他下意识一脚刹车，奔驰车打着滑停在了路中央。
“别激动别激动，你接着开。”老唐连忙说道。
“抱歉，我就是……”楚子航摇了摇头，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松开，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状态，这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是这样的，奥丁在龙王当中属于点子比较多的。最开始的死侍也是他发明出来的，并且还以死侍为基础打造了英灵殿，就是为了招收各种强大的混血种。”老唐解释道：“如果你的父亲确实是个狠角色，大概会被奥丁收在麾下，作为一员猛将。”
“所以他还……？”楚子航声音激动。
“只是有可能，但也别抱太大希望，毕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老唐耸耸肩：“话说你之前说的，你们两个进高架桥的时候，那个路牌是什么？”
“当时有柳树的枝条遮挡视野，但我依稀记得那不是001号高架桥，而是000号高架桥。”楚子航说道。
“……怎么有一种鬼片既视感？”宋泽说道。
“但我记得，确实是由原本的001变成了000。”楚子航语气笃定地说道：“后来我查过市政档案，滨海市从来没有000号高架桥。”
宋泽和龙王交换了一个眼神，车窗外一道闪电劈落，刹那间照亮两人凝重的面孔。
“有些尼伯龙根的入口通常都有特定触发条件。”老唐皱眉说道：“但这个条件也太苛刻了点，雨夜、载具、特定路牌……他妈的奥丁真不嫌麻烦是吗？搞这么多特定限制是准备研究八卦阵吗？”
“抱歉，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了。请问尼伯龙根是？”楚子航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龙类制造的和现实世界完全不一样的精神空间，需要找到特定的通道和方法才能进入。”宋泽解释道：“具体的原理等你入学之后就会学到的。”
“入学？我也能加入卡塞尔学院吗？”
“包的。你就等着收到卡塞尔的录取通知书吧，以你的血统和言灵，他们没理由错过你。”
楚子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时候奔驰车驶离了高架桥的入口，在掉头后，高架桥的牌子上仍旧只是001。
“看起来我们没找到入口。”楚子航说道。
“呃……我想想。”老唐皱眉思考：“话说你玩过那种刷副本的页游没？有时候要反复进出地图才能触发特殊事件。我们多刷新几遍地图试试呢？”
“刷新？”楚子航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对，刷新试试。”老唐点头：“信我。”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于是楚子航驾驶着奔驰车在高架桥入口与出口间来回折返，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半透明的扇形，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像是某种单调的催眠曲。
后座的老唐已经开始打哈欠，粗重的眉毛耷拉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窗户玻璃，毕竟雨声还是蛮催眠的；宋泽则盯着窗外越来越密集的雨幕发呆，他倒是没什么所谓，毕竟早就习惯了等待，只是赫薇莎已经在棒球包里发出轻微的嗡鸣，抱怨这场漫长的等待，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砍点东西。
……
“第十七次了。”楚子航说。
“年轻人要有点耐心。”老唐懒洋洋地打断他，从后座伸长脖子去看仪表盘：“我当年在黄石火山口等岩浆凝固都等了……”
宋泽悄悄踹了一脚老唐的小腿，青铜与火之王龇牙咧嘴地缩回去。
“那啥，我的意思是在黄石公园旅游。”老唐连忙改口道。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这个办法找不到入口。”楚子航说。
“没事的，就算烦奥丁也给他烦开了。”老唐说：“再试一次，不行我们就解散；然后给我点时间，我想办法做个万能钥匙出来。”
“明白了。”楚子航点头。
又是一次刷新，当奔驰的车灯再次照亮入口处的路牌时，三道目光同时凝固了。
高架桥的站牌变了，原本的“001”变成了惨白的“000”，像被雨水泡胀的骸骨。柳树的枝条在狂风中抽打车窗，投下鬼爪般的阴影，就连远处城市的灯火也诡异地扭曲起来，仿佛隔着一层流动的水膜。
“停一下车。”老唐说道，他的黄金瞳在昏暗车厢里燃起，照亮了宋泽瞬间绷紧的指节和楚子航骤然收缩的瞳孔。
奔驰缓缓停靠在路边，发动机怠速运转的震动透过座椅传来，雨声忽然变得很远，某种古老的、带着铁锈味的寂静笼罩了整座高架桥。
“没想到还真是000号高架桥。”老唐咧开嘴笑了笑，同时再次召唤出装有七宗罪的剑匣：“温馨提示，接下来可能会有点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