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没，”宋泽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如果陈雯雯真的喜欢你，这才应该是正常表现。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让她也去找个黑网吧上网，但也不至于像这样一句话不回。”
路明非不说话了。
宋泽说的话总让他有一种既视感，不是举老唐的例子，而是在他身上真实发生的，因为不管是去黑网吧上网也好，从各种地方省下网费的钱也好，一直以来他其实都是这么干的。
屏幕上，路明非的虫族基地正在被老唐的人族部队拆得七零八落——这是他今晚第一次输给老唐，但此刻的路明非完全没心思在意游戏胜负。
老唐看了一眼屏幕，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一次打赢路明非，但其实他的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大家都是QQ群里认识的，也都喜欢打游戏，更巧的是大家还都在同一个城市里见了面。
东方的玄学里讲究相逢即是缘，老唐虽然是美国国籍，但对东方的文化其实一直都是心向往之，既然大家如此有缘，于是老唐也觉得自己应该罩一下这个小弟。
“我懂的，暗恋的时候总是会这样的。”老唐安慰：“但很显然，你多少沾点单方面上供了，而且人家甚至连香火都懒得收。”
“就这个比喻我就觉得老唐你是在中文社区里长大的啊……”宋泽嘴角抽了抽：“有点太毒了吧？”
“虽然毒，但是对。”老唐说，然后看了眼路明非：“你觉得呢，明明？”
路明非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最终只是闷闷地“哦”了一声，他的手指抠着键盘的边缘，仿佛那里藏着什么能拯救他尊严的秘籍。
宋泽叹了口气。
按理来说这种话不应该由他来说，因为一个人的成长永远是不可能靠别人的几句话就能达成的，但事实上是，以宋泽的性格来讲，他很难把路明非扔这里不管。
也许是他从路明非身上看到了那个曾经寄人篱下的影子，又或者是他单纯不喜欢身边的朋友这么消沉。
“路明非，你现在上的是高二对不对？”宋泽问：“距离毕业还有多久？”
“啊？”路明非愣了一下，“还有一年多吧……”
“一年多后呢？”
“考、考大学？”路明非不确定地说。
“然后呢？”
“然后……”路明非卡壳了。
“然后你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宋泽说：“再拖一年，等毕业再表白？来得及吗？到时候成了之后各奔东西，你能顶住异地恋？要是没成，更是被记一辈子，人家会心说有个傻逼暗恋老娘三年，最后才表白。”
路明非被噎住了。
“宋老板你怂恿高中生早恋哇！”老唐在旁边说。
“去你的，我高一就辍学了，你以为我会守高中的规矩吗？”
宋泽白了老唐一样，又看向路明非：“按我说的，喜欢就A上去，被拒了就被拒了，总好过在这浪费自己的时间，打个游戏都打不好。”
“这一点我是支持的。”老唐也正色道：“打游戏的时候就是打游戏，不要再想着QQ消息之类的了。”
“可是……”路明非结结巴巴，“万一她讨厌我了怎么办？”
“问题是，她现在和讨厌你也没差啊？”
宋泽叹气：“你发十条消息她回一条‘我去洗澡了’，这跟‘滚’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