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的手指继续在方向盘上敲着拍子，目光习惯性地扫过仪表盘——车速保持在60公里时速，油量充足，温度正常。
一切都很正常。
宋泽愣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是来完成雇主交代的危险委托的，而不是来一边雨夜狂飙一边聊星星月亮人生理想。
——可是现在一切都有点儿太正常了。
“奇怪……”宋泽皱眉：“开了这么久，一只乌鸦都没看到。”
“对啊？”老唐闻言也坐直了身体：“永生之酒不是说那些乌鸦喜欢暴雨夜吗？”
“这宝可梦总不会这么难刷吧？”宋泽说：“就算不是多得像路边的野狗，也不至于一只都见不到啊。”
他放慢了车速，警觉地扫视四周，高架桥两侧的护栏在雨中若隐若现，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晕染成团。
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声金属敲击声突兀地响起。
“咚。”
声音来自车顶。
宋泽和老唐同时绷紧了身体，都是在猎人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这项委托还是出问题了，有什么东西追上了这辆时速60公里的二手本田，在宋泽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叩响了车顶。
在猎人的圈子里，这事儿已经不是“那个”的程度，而已经是到了“邪门”的范畴。
“邪门”的意思，代表着“严重违背物理法则”、“极其影响精神状态”以及……“出过人命”或“将要出人命”。
“咚、咚。”又是两声，这次是从左侧车门传来的。
老唐的手摸向剑匣的开关，宋泽则不动声色地踩满油门，他的全身全身肌肉都已绷紧，听力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极致——雨声、引擎声、轮胎摩擦声……还有……
低语。
大量的低语，有什么东西在围着这辆车说话，声音窸窸窣窣，像是低声的哭泣。
哭泣声交叠在一起，直直钻入宋泽的脑袋里。
宋泽觉得自己不应该听懂这些动静，但他确实听懂了。
“是人类……”
“又见到人类了……”
“让人垂涎的鲜肉啊……”
无数哭泣的声音在一起共振成雪崩，而那场雪崩的名字——是为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