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的声音像一柄利剑，劈开了幻觉的迷雾，老唐猛地抬头，发现自己还坐在宋泽的床上，手里捧着那柄汉剑。
没有熔浆，没有青铜宫殿，也没有别的名字。他只有一个名字，就是宋泽正在喊的那个。
“老唐？”
宋泽看着面前的老唐，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此时的老唐眼神涣散，手指发抖，满头大汗——除了瘾君子突然发作，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感情老唐在布鲁克林的那群兄弟还真不是人啊。
老唐猛地一激灵，像是从深水里被拽出来似的，那双总是带着喜感的八字眉此刻紧紧拧在一起。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啊？哦……咳咳，我就是……就是走了个神。”
“你知道你刚刚像什么样子吗？”宋泽问。
“像什么？”老唐强装镇定地问。
“像他妈的瘾君子发作，”宋泽站起来，把双手按在老唐的肩膀上，神情说不出的严肃：“不是哥们，你在社区的那帮狐朋狗友是不是真给你染上了？说实话。”
“不……没事，真没。”老唐用力搓了把脸，试图挤出一个老唐式的笑容，但还是很勉强：“我发誓这辈子没飞过叶子，可能就是时差还没倒过来。”
宋泽没说话。
他突然宁愿老唐真是瘾君子发作，那样的话好歹还能强制治疗一下，可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那老唐又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呢？
就因为这把连剑匣一块才卖500块钱的仿真剑？
猎人们不应该、也不可能开这种玩笑，宋泽只能往“那个”的方向想。在猎人的暗语中，“那个”属于超自然现象，但不至于邪门。
“真没事？”宋泽问。
“真没事！我好着呢！”老唐挤出一个笑。
“用你星际一群第一人族高手的名誉发个誓。”
“我用星际一群第一人族高手的名誉发誓，要是我对宋老板有所隐瞒，以后一把都赢不过那个玩虫族的‘明明’！”老唐单手指天。
宋泽盯着他看了两秒，感觉这货在说假话，因为这誓太毒了点，而老唐之所以发这么毒的一个誓，大概就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他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决定不再追问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大或小，而每一个选择成为猎人的人，心里的秘密大概都大得吓人。
老唐都这样发毒誓了，他没必要再去揭穿。
“算了。”宋泽松开手，把那把剑重新收回剑匣里：“装备已经寄来了，在我衣柜里，检查完我们就出发……或者再等会，等小雨睡着。”
“这种天气吗？”老唐看了眼时间，刚过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