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一遍遍重复:“我会回来的。”
“什么时候?”
“我会回来的。”
成龍没有告诉女儿真相。
这个世界正走向灭亡。
他只能默默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去拯救女儿的未来。
为她寻找新的栖息地。
他拿出一块手表,递给女儿:“一块给你,一块我留着。
当我在太空中休眠,或接近光速航行,甚至靠近黑洞时,我的时间会变得很慢。
等我们再见时。
我们用这两块表对比时间。”
女儿低头看着手表,轻声问道:“我们的时间真的会不一样吗?”
“等我回来时,我们可能就同岁了。”
这块手表,是成龍留给女儿的信念与承诺。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
成龍的一句“我会回来的”,竟让两人的重逢变得如此遥远。
女儿并未接受父亲的临别承诺。
愤怒地将手表狠狠扔远。
最终,成龍未能说服女儿。
可时间紧迫,他不得不离开。
就在他转身出门的瞬间。
女儿书架上的书再次掉落。
成龍回头望去。
仿佛那个无形的幽灵也在低声乞求:“留下!”
监视器前的第三次NG。
让空气骤然凝固。
在父女诀别的重场戏里。
小赵金麦的表演层次略显单薄。
这个年仅12岁的小姑娘攥紧了被单。
自责到大哭。
白魏第五次从折叠椅上起身。
摄影棚顶光在他紧锁的眉间投下阴影。
“情感还是不够啊。”
白魏叹息了一声。
同龄的小演员中,张梓枫的确是领先一档。
当第7次咔划破片场时。
化妆师补了三次的妆,终究晕染在赵金麦泛红的眼睑。
场务默默递上的纸巾被揉成团。
巩莉支着下颌凝视低气压的片场。
她看见白魏俯身时温和的微笑。
这位以‘谦谦君子’著称的导演。
对戏的严苛程度。
让她想到了那个男人。
可白导却不似他更会指引演员。
而他也不似白导,有更多的宽容之心。
就在巩莉追忆过往已经支离破碎的片段时。
白魏正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情绪记忆法’引导演员。
“想象你的家人即将永远消失...
或是你最喜欢的一只小猫,一只小狗离世。
你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
成龍的打火机在指间转了三圈终究没点燃。
他想起《危情三日》里,白导那段教科书级别的崩溃戏。
没有眼泪的悲怆。
却让银幕前的观众集体心绞。
当白魏突然蜷进道具床示范时。
监视器后的摄影指导倒抽冷气。
那个颤抖的背影仿佛被抽走脊椎。
每处关节都在诉说生离死别的钝痛。
小赵金麦的啜泣渐渐止息。
她看见表演的真谛在眼前具象化。
不是技巧的堆砌,而是将灵魂撕开血口!
“白导值得一个影帝。”成龍对着实时画面喃喃。
巩莉颔首,想起那部摘得金棕榈的华语经典。
这个导演椅上的人。
始终在不同的领域证明自己。
场记板第13次落下时。
赵金麦眼底的破碎感,终于让白魏露出今天首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监视器画面定格在女儿冲出房门。
看着父亲驾车远去。
在她的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
那里有正在生根的爱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