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菲把白魏脱下的大衣挂好,笑着说道:“广告棚提前收工,正好赶得及接爸妈。”
新年正是团圆的日子。
刘母笑着招呼白魏快坐下吃饭。
果然还是丈母娘跟自己是一伙的。
八仙桌上蒸腾出人间百味。
糖醋鱼淋着琥珀色的芡汁,砂锅里飘来当归鸡汤的醇香。
川味的鱼香肉丝是下饭的利器!
一顿饭吃得很是热闹。
白父的社恐是令社会恐惧。
他总能让饭局充满欢声笑语。
白魏的情商很大一部分,是从他父亲身上拓印下来的。
在华夏式家庭里,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并不是一句空话。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三观塑造,有着巨大的影响。
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其父母的影子。
白父正说到在洛杉矶某家中餐馆,用枫糖浆调炸酱面的壮举,满座笑得筷尖打颤。
白魏望着父亲泛红的脸膛,忽然惊觉自己笑起来时眼尾的纹路。
竟与父亲年轻时照片上的褶皱如出一辙。
酒喝了一瓶,饭局也戛然为止。
雪松香薰混着普洱茶烟在书房盘旋。
白父夹着中华烟的手指,在白魏随意摆放的剧本上叩出轻响。
“有些话以你妈的性子不好说,但总归还是要提的。
如今婚也结了,你和一菲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白魏的父母是很传统的华夏式观念。
西方的思想在他们身上,没留下一点烙印。
就像白父在国外打拼了二十多年,始终吃不惯白人饭,回到家还是心心念念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子。
而结婚生子,对他们来说就是血脉传承。
这是顶了天的大事。
“爸,我们还年轻。”白魏无奈地说道,“而且,我们的工作性质也不适合过早要孩子。”
“什么工作性质?”白父瞪大了眼睛,“你再忙能有国家领袖忙吗?
你都三十一了,不小了!
别人家的老头老太太都带着孙子、孙女上幼儿园了!
我和你妈在家除了逗猫就是遛狗。
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省心?”
没对象之前催着恋爱,有了对象又敦促成家。
结婚证上的红印还新鲜着,又期许新生命的啼哭。
父母的期盼、事业的诉求与自我的意志,总是在这件事上互相为难。
“跟你们说不清楚,我们有自己的计划。”白魏试图解释。
“那你跟我说说你们的计划。”白父紧追不舍。
白魏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而在另一边,白母、刘母和刘一菲三人围坐在一起聊天。
刘母有意无意地提到了育儿的话题。
“昨儿路过妇幼医院,玉兰开得比正月灯笼还热闹。”刘母说道。
“妈,你昨天不是请老师来家里练瑜伽吗?”刘一菲疑惑地问。
“那瑜伽老师生孩子放假了。”刘母回答。
刘一菲再傻也听懂了。
“我和白魏还没这个打算。”刘一菲坦白道。
白母在一旁笑着打圆场:“一菲还年轻,不着急的。”
刘母却显得有些不耐烦:“花期不等人,你们打算拖多久?”
从前,刘母对刘一菲的培养目标是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独立自主,独当一面。
这也是她一个人抚养刘一菲长大的缩影。
可如今,她的观念似乎发生了改变。
“再过两三年?”刘一菲试探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