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
夏末抽出索菲亚的画作,细致观察了起来,所有画作中就这一张勉强能入眼,并且还不至于难到无法下手,他大概能学会上面的绘画技巧。
只是还没等他看多久,亚登似乎知道他这边已经下课了,面带微笑走进了画室。
“夏末先生,第一堂课感觉如何?孩子们没有太调皮吧?”他来到夏末身旁关切询问道。
夏末将手中的画纸轻轻放回长桌,微微一笑:“孩子们都很可爱,充满活力,至于课堂情况……相当令人满意。”
“尤其是索菲亚小姐的绘画水平,实在超乎我的预料,更难得的是,她丝毫没有一般贵族少女常有的傲慢。”
亚登闻言,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完全理解您的感受,夏末先生。几乎每一个认识索菲亚小姐的人都会为她那份独特的纯洁与善良所惊叹,她就像是一朵不自觉地吸引所有目光的纯洁玫瑰。”
说到这里,亚登的语气稍稍压低,话锋一转道:“不过,有件事虽然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请您务必注意,随时与索菲亚小姐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要与她走得过于亲近。”
“哦?”
夏末挑眉,半开玩笑地问道:“难不成摩纳德先生还是个女儿奴?任何接近索菲亚小姐的男性都会被他敌视?”
“并非如此。”
亚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问题出在西蒙·马努斯先生身上,他是摩纳德先生最倚重的助手和左膀右臂。”
“他对索菲亚小姐怀有特殊的情感,并且会对所有试图接近小姐的男士表露出明显的敌意,为了避免您引起他的猜忌,甚至……遭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请您千万要小心行事。”
听到这番告诫,夏末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这情节听起来怎么跟那些三流反派剧本似的,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因为一个女人就无端记恨上别人?
如果他此刻身处某本都市打脸网文里,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就该索菲亚渐渐对他产生好感,然后被那个叫西蒙的家伙撞见,接着对方跳出来羞辱他,他隐忍不发,最后王霸之气一震,上演一出龙王归位?
“夏末先生?您在听我说话吗?”亚登见他有些走神,开口唤道。
“啊啊,我在听,抱歉。”
夏末回过神来,表示自己在听,心里则想着这种展开虽然狗血了些,但似乎……也挺爽的?
见夏末注意力回归,亚登继续说道:“我之前还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据说炼金教团里曾有个挺帅气的年轻小伙,似乎对索菲亚小姐表示过好感。”
“只是后来这事不知怎么被西蒙知道了,没过多久,那个小伙子就被西蒙一纸调令派去某个地下项目组了,还说什么以那个小伙子的才能,绝对能将项目完美达成。”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在庄园里见过那个年轻人了。”
亚登说着,眉头微微皱起,流露出明显的不赞同:“说真的,我一直觉得西蒙这个人有些心术不正,可惜摩纳德先生极其看重他在炼金术上的才华,往往选择性地忽视了他性格上的这些缺陷。”
听着亚登在他这个相识还不到一天的外人面前,如此毫不避讳地吐槽摩纳德重要的助手,夏末眯起眼睛,直接说道:
“亚登先生,您似乎格外健谈啊?庄园里的日常事务想必也很繁重,您不需要去处理吗?”
被夏末这么直白地一问,亚登一怔,轻咳一声立马站起身来:“啊,抱歉抱歉!可能是因为庄园里难得来了像您这样的新人,我一时间话就有些多了。”
“您提醒得对,我确实积压了不少工作要处理,那么,就不打扰夏末先生您研究画作了,再见。”
望着亚登离开的背影,夏末靠在椅背上,暗自思索。
即便这个亚登真的不喜欢西蒙,但西蒙好歹是摩纳德倚重的助手,亚登却在一个近乎陌生的人面前如此口无遮拦……
他是真的心直口快、缺乏城府,还是别有目的,想在自己身上谋划些什么?
可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呢?一个被聘请来教孩子们画画、顺带为家族画肖像的画师而已。
夏末思索片刻,未能理出清晰的线头,便摇摇头不再多想。
算了,这终究只是无谓的猜测,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无论对方想做什么,最终都绕不开他这个人,而他最不怕的就是直接动手。
直接用暴力通关,在大多数情况下确实是解决问题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
想到这里,夏末自己都有些无奈,似乎是经历了太多能用暴力简单解决的问题,他此刻思考的方式都变得有些简单粗暴起来了。
难怪有句话说“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能解决大部分制造问题的人”。
不行不行,人类之所以是人类,正是因为理性与感性并存,他可不能被纯粹的暴力思维所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