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濑甚助闻言,没有隐瞒道:“气刃是挥刀技巧附带的,将自身气力灌输于刀刃之中,便能挥砍出附带的气刃。”
“至于最后我其实挥出了两刀,只不过由于速度过快看起来才像是一刀,这是将快速斩击做到唯一极致的苇名流绝技,苇名十字斩。”
果然如此!夏末心中了然,游戏里的狼也能用出苇名十字斩,刚刚那招居合果然是这个绝技。
但就他自己的感受而言,这招可比游戏里凶残多了。
在没有魔力辅助的情况下,他竟然也没能看到挥刀的轨迹,错把两道斩击看成了一道。
这苇名流果然有点东西啊……
夏末心生感慨,想到这里,他直接转头,看向一旁的苇名一心,郑重地说道:
“剑圣大人,经过方才的对战,我确实发现了自身在剑道一途上仍有诸多不足之处。因此,我恳请您能允许我留在您的道场学习苇名流的精义。”
说完,他又主动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将我游历各地学来的剑技心得毫无保留地分享出来。当然,如果您觉得我的剑技不值一提,让我以其他方式回报,比如充当一段时间的雇佣兵的话,那也未尝不可。”
反正雇佣兵他又不是没做过,这苇名流他学定了!
游戏中隔着屏幕还没有太深的实感,但亲身经历后,这种能将肉体力量发挥到极致、甚至触及超凡领域的剑术,绝对要学到手。
况且比起在赛博世界钻研那些复杂烧脑的网络知识,学习剑术,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放松了。
“哦?”
听到这话,苇名一心走到夏末面前,用自己的独眼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他,随即发出一阵洪亮的大笑:
“哈哈哈!可以,当然可以!老夫的苇名流向来不是敝帚自珍的东西,如果你想学,那明天你就可以来这道场与众人一起练习。”
这话说完,他的目光扫过道场内的其他武士,又补充道:“不过若是有同门向你请教你那些独特的剑技,你也不可藏私,需坦诚相授,这样可以吗?”
“可以,本就应该如此。”夏末毫不犹豫地点头,教导别人也是检验自己的一个过程,如此也可以知道自己还有哪些不足的地方。
“很好!”
苇名一心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他的神色稍稍收敛,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剑的光芒,看着夏末,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除了这个条件之外,老夫我个人,还有一个要求。”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缓缓说道:“那就是,你需用出全力与我一战,不可有丝毫保留。”
夏末心中一跳,苇名一心则继续说道,带着某种笃定:“你……应该还没有使出全力吧?虽然隐藏得很好,但老夫能感觉到,你体内还潜藏着一股未曾动用过的力量。”
“虽不知你为何要刻意隐瞒,但当你我刀剑相向之时,我希望能见到你真正的实力。这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见苇名一心似乎真的看出了点什么,夏末心底有些惊讶。
虽不知对方感受到的是守护灵的气息,还是体内的魔力,但似乎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说明眼前这位老剑圣的感知敏锐得可怕。
不过或许正因为如此,对方才能成为游戏里的最终BOSS吧。
夏末略一思索,便再次点头:“可以,我答应您。”
能与全盛时期的苇名一心全力一战,本就是难得的机缘。在战斗中领悟技巧、突破瓶颈,也是一种磨砺自身的途径。
虽然他不是什么武痴,也没有什么享受战斗的心态,但能与真真正正的苇名一心交锋,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毕竟这可不是游戏中那种操作角色的对战,而是自身真真切切的与这位剑圣交手,这怎么能不让他这个喜欢玩游戏的人为此兴奋呢?
大概所有玩游戏的人,如果能遇到与游戏中BOSS来一场真正战斗的机会,或许都不会拒绝吧?
反正他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前提是有那个力量,而非直接以普通人的体质。
听到夏末干脆地答应,苇名一心再次开怀大笑:“好!那你就暂且在这苇名暂住下来吧,平日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等老夫来道场时你尽可来问,当然……”
他指了指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弦一郎,笑道:“你也可以向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儿请教,他也在学习阶段。”
夏末从善如流地点头,随即问道:“那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和您来一次战斗呢?我现在也可以。”
“那就不急了,毕竟老夫太久没持刀,首先得活络一下身子,最起码别在战斗中闪到腰了,哈哈哈!”
夏末闻言,虽然觉得这可能是眼前这个老头子随口找的借口,但他也没拆穿,而是又问道:“对了,我可以在苇名城内外随意逛逛,熟悉一下环境吗?”
“当然,这个你自便。”苇名一心大方地挥了挥手。
夏末不再多言,对着苇名一心和佐濑甚助微微颔首示意,便转身离开了道场。
望着夏末离去的背影,苇名一心重新坐回了主位,姿态恢复了之前的慵懒。
佐濑甚助身边则立刻围上了一些关系亲近的剑士,低声询问着他刚才那惊才绝艳的一招以及对战夏末的感受。
“呵,你这老家伙,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忽然间,一个略显沙哑、带着些许缥缈之意的女声在苇名一心身旁响起。
不知何时,一位身形干瘦、脸上布满皱纹、手持长烟杆的老妇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里。
她的身形似乎有些虚幻,脸上的表情冷静得近乎漠然,让人完全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对于老妇人的突然出现,苇名一心似乎早已习惯,并未感到意外。倒是一旁的弦一郎微微一惊,连忙恭敬地行礼:“蝴蝶大人。”
被称为“蝴蝶大人”的老妇人随意地摆了摆手,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始终落在苇名一心身上。
被自己的老友这么盯着,苇名一心只得笑了笑,回道:“虽然是个来历颇为可疑的小子,但他的脾性和对剑道的态度,倒是很合老夫的胃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