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以前好像是人类的兵器工厂呢。”
穿过连接着废墟都市与工厂区域的巨大、但已残破不堪的桥梁后，一行人总算踏入了这座庞大工厂的入口区域。
行走在布满铁锈的通道里，帕斯卡说着自己了解的情报：“后来被我们机械生命体占领，工厂就一直在生产新的单位。虽然现在不像战争最激烈时那样疯狂了，但似乎依旧在持续增产着新的机械生命体。”
说到这里，帕斯卡顿了顿，转头看向夏末请求道：“那个，夏末先生，如果等会儿在里面遇到没有表现出敌意的机械生命体，可以请你们暂且放过它们吗？”
“我相信它们只是还没有认识到和平的珍贵，才会迷茫地遵循着战斗的本能。”
对于帕斯卡的请求，夏末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可以，但前提是他们真的没有攻击欲望，如果对方主动攻击，为了自保我们也会进行反击，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这一点我明白。”帕斯卡连忙应道，语气放松了不少，“充满攻击性的机械生命体那自然是没办法的，但我希望能有更多像我一样爱好和平的同类觉醒，不要陷入那永无止境且毫无意义的战斗循环。”
正说着，走在前面探路的8B小队在一个拐角处突然停下，同时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夏末等人跟上，只见拐角后的通道里，聚集着一堆型号普通的小型机械生命体。
“敌对目标！”64B低声道，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等等。”夏末抬手制止了她们立刻攻击的意图。
眼前这些机械生命体眼中并没有散发着敌意的红光，当然，也并非代表友好的绿色，而是中立的黄色光芒。
“这些是没有敌意的中立个体。”夏末判断，随即看向帕斯卡，“帕斯卡，你可以过去试着和它们交流一下吗？看看它们是否能沟通。”
“好的！”
帕斯卡点头，连忙迈着小步伐跑了过去，对着那群似乎陷入停滞状态的机械生命体发出了一连串询问。
然而无论他如何尝试沟通，那些机械生命体都毫无反应，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偶尔转一转圆脑袋，就仿佛生锈的玩偶。
尝试了几分钟后，帕斯卡只能失望地走了回来，带着些许沮丧：“夏末先生，这些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经常处于一种‘发呆’状态的机械生命体。他们不会主动发起攻击，但似乎也不会对外界刺激做出太多回应，就只是在这里发着呆。”
说到这里，帕斯卡回头看向那群发呆的机械生命体，语气变得更加低落：“像我们村落成员那样，拥有自我意识的同类真的很少很少。”
夏末看着失落的帕斯卡，安慰道：“觉醒自我意识本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你们这种……以庞大数量为基础的机械生命体，慢慢来吧，急不得。”
这似乎也是一种必然，就像是人造人这边，虽然人造人的总数远不如机械生命体，但几乎每一个人造人都是拥有独立人格和鲜明个性的个体。
这与大多数仅凭网络指令行动的机械生命体完全不同，两者同为硅基生命，却几乎走向了两个极端。
不过也正因为人造人过于高端，才会导致人造人无法进行爆兵战术吧。
每个人造人几乎都可以说是高技术、高价值、高质量的产物，其制造技术恐怕还涉及到异世界的魔素。
光是想想其中涉及到的前置科技树，夏末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在赛博朋克世界苦学一年多积累的知识，放在这个混杂了黑科技与魔法的世界，恐怕连入门都还算不上。
收回发散的思绪，夏末看向那堆依旧在发呆的黄眼机械生命体，对着己方队伍招了招手，示意从它们旁边绕过去。
既然对方没有敌意，他也不想无故树敌，更何况这还是帕斯卡的请求。
绕过这群安静的旁观者，队伍在8B小队和帕斯卡的引导下，沿着工厂外围的通道又前行了一段距离。
由于路线是精心选择过的，途中除了又遇到几波同样处于发呆状态的黄眼机械生命体外，并没有遭遇任何攻击。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扇由厚重金属构成的工厂大门前。
“控制中枢从大门进去后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帕斯卡指着大门入口说道，“不过，我去的那个控制中枢似乎只负责管理工厂的防卫系统，有关整个工厂运作的核心控制权限好像并不在那里。”
听到这话，夏末低头沉吟，他的目标自然是能掌控这座工厂的核心中枢。但在没有任何地图的情况下，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如此庞大的设施里乱撞，无疑是下下之策。
思考过后，他回道：“没关系，我们先去防卫系统的控制中枢，那种地方通常都会有整个设施的布局图，拿到地图就会方便许多。”
“我明白了。”帕斯卡立刻自告奋勇，“那请随我来吧！”
说罢，他率先引路，等几人进入大门过后，这才正式进入了工厂的内部。
工厂内部的景象比外部更加令人震撼，空间极其广阔，头顶是高耸的穹顶和纵横交错的巨型管道与吊臂，脚下是布满油污和金属碎屑的网格状地板。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锈迹，各种不知名的设备沉默地矗立着。
但离奇的是，这里异常安静，与从外部看到那喷涌着浓烟、仿佛正在全力运转的景象截然不同。
内部除了远处隐约传来的低沉轰鸣和金属摩擦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动静，空旷得让人心头发毛。
似乎是觉得气氛太过压抑，帕斯卡走在夏末旁边解释道：“我们之前来的时候这里也是这样，几乎看不到活动的单位。因为要急着去关闭防卫系统，所以没有仔细调查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你们来的时候，这里面也没遇到敌人？”夏末更诧异了。
“是的，除了在通往控制中枢的特定路径上遇到了一些，广阔的内部区域就像现在这样安静。”
闻言，夏末有些理解不了，这座工厂就没人看管吗？
但转念一想，机械生命体又不是人类，又不会像人类那样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机械生命体共用一个大网络，除非逻辑单元产生自我，主动断开网络，否则的话所有机械生命体相当于一个大脑在控制，这么一想没人看管似乎也不奇怪。
所以这个工厂虽然看起来挺破旧的，但实际上却是全自动化无人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