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眩晕感。
张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破败的房屋中。
环顾四周,桌椅倾倒,遍地狼藉,地上躺着一具无头尸首,麻衣早已被血浸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膻与灰尘混杂的刺鼻味道,夹杂着血腥气,让人闻着直犯恶心。
“宋靖康元年,金天会三年。”
“金以‘背盟纳叛’为辞,起两路大军,合二十万,再次南下攻宋。”
“十一月上旬,金军东路先锋踏冰强渡黄河,守军焚桥溃逃,河北门户洞开。”
“中旬,金骑前锋已掠至胙城县,游哨距首都汴梁仅二百里。”
“兵锋肆虐下,沿途村落火光昼夜不息,首级悬于马侧,老幼号哭相闻。”
“时逢国破家亡之际,宋廷内部却战和不定,主和主守两派日夕争吵。”
“此刻,金骑尚未合围,汴梁城郭犹存,然风声鹤唳,已成末日孤城。”
“请做出你的选择:炎宋/大金/自由。”
三个选项在眼前闪闪发光。
张凌看着视网膜上刷新出来的背景故事,只觉得一阵牙酸。
这个时间节点也太微妙了点。
早一点,战争发于萌芽,尚能防患于未然,有所补救。
晚一点,二圣北狩,遍地腥膻,形势是差了点,但也能放手一搏。
偏偏这个时候,不上不下,不尴不尬,既来不及扭转局面,又没到扯旗反了的地步。
犹豫再三,张凌还是选择了炎宋。
虽然大宋搓了点,文武不和,将相离心,人家都打到城下了还在内部倾轧。
但……谁让他是汉人呢。
“首级悬于马侧,老幼号哭相闻”的背景描述犹在眼前。
让他去投奔金国那群以杀戮为功勋的征服者,然后为虎作伥,将刀锋指向那些无辜的宋民?
他自问没那么冷血,也过不了心理那关。
“加入炎宋阵营成功,当前身份:勤王义军。
“当前阵营任务:守卫国都。”
“任务说明:金国大军不日将至,请在三天内赶到汴梁,协助守城。”
三天内赶到汴梁?
张凌撇了撇嘴,有些无语。
他娘的,别说汴梁了,我现在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综网又没有副本地图,看来要找个人问路了。
张凌走出房屋,只见外面是一片废墟。
残垣断壁间,几处火头尚未熄灭,黑烟袅袅,北风卷着灰烬与血腥气,呛得人直皱眉头。
不远处,隐约传来男人的哭嚎和女人的悲鸣。
“有人,在东面!”
张凌心头一动,当即循声冲了过去。
转过两条断巷,便见三名金军轻骑离鞍下马,正围着一对男女。
男人躺在地上,双腿双臂被齐齐截断,鲜血涓涓流淌,将身下的黄土染的赤红一片。
女人则挺着大肚子,被金兵围在中间,青白色的脸上泪痕纵横。
那几人却似猫戏老鼠,一人以刀背挑开妇人衣襟,一人以汉话夹杂女真话肆意调笑,剩下一人已解开腰带,正欲施兽行。
看到这一幕,张凌登时心头火起,直冲天灵。
如果说他对大宋的态度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话,那此刻他对大金的态度就是……
该死!
“狗鞑子,给爷死!”
他一声暴喝,话音尚未落地,光头武僧已自虚空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