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养心殿。
楚渊看着最新送来的锦衣卫密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燕地,南战线。
燕地,北战线。
战况,都进入了白热化。
每一天,都有数以万计的生命,在那片焦土上消逝。
燕地南战线,魏军疯了。
曹斌下了死命令,不计伤亡,全线压上。
林啸老将军和秦雄,压力极大。
北战线,张脩同样在集结主力,与秦冷月将军的部队,展开了决战
双方,都在疯狂地消耗。
楚渊,默默地看着。
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这场席卷了整个天下的战争,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决胜局。
这一战,将决定大夏未来百年的国运。
赢了,大夏一统北方,再无敌手。
输了,就是国破家亡,他这个皇帝,也得跟着完蛋。
虽然他天天想着败国运,好早点下班。
但,真到了亡国的边缘,他心里还是有点慌的。
这就像打游戏,可以浪,可以送。
但基地水晶,不能真被人给推了啊!
…………
燕地,南战线。
夏军阵地。
轰!
又一颗水泥弹,呼啸着砸进魏军的后阵。
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无数魏军士兵的惨叫。
秦雄站在新铸的,高达三丈的“秦氏投石车”旁边,兴奋地满脸通红。
“哈哈哈哈!”
“爽!太他妈爽了!”
他拍着林啸的肩膀,力气大得,差点把这老将军的骨头给拍散了。
“老将军,你看!魏国那帮孙子,现在连头都不敢露了!”
林啸,也是一脸的笑意。
他看着远处,那已经被砸得稀巴烂的魏军阵地,心中豪气顿生。
谁能想到。
半个月前,他们还被魏军的投石车,压在阵地里,打得抬不起头。
半个月后。
他们就用魏军的技术,造出了更强的武器,反过来,把魏军按在地上摩擦!
这种感觉,太痛快了!
“还有东战线那两个老将军!”
“我服了,我彻底服了!”
秦雄,又灌了一口酒,唾沫横飞地说道。
“一万精锐,绕到魏军屁股后面,烧粮草,断补给!”
“把曹斌那六十万大军的后勤线,搅得天翻地覆!”
“现在,咱们正面有无敌投石车,后面有老狐狸掏肛。”
“这仗,想输都难啊!”
秦雄,越说越兴奋。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凯旋回京的,陛下迎接自己的场景了。
嘿嘿。
秦雄,想到这里,自己先乐了。
“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
一旁的林啸,看着他那傻样,摇了摇头。
这个疯子。
打起仗来不要命。
不打仗的时候,就是个憨憨。
…………
京城,养心殿。
楚渊,已经连续半个月,都待在了这里。
那张,由三十多个宰相共同办公的,巨大的桌子旁,给他也留了一个位置。
他什么都不管。
不上朝,不批奏折,也不去后宫。
就天天坐在这里,看着一份份,从前线传回来的战报。
时间,一天天过去。
八月。
九月。
燕地,成了整个天下,最大的一个绞肉机。
战报上的伤亡数字,每天都在,以一种触目惊心的方式,飞速上涨。
【鼎元三年,八月初七,南线夏军阵亡三千,伤五千。魏军亡一万,伤者不计。】
【鼎元三年,八月十五,北线秦冷月部,与北狄狼骑血战于黑水河,双方陈尸十里,河水为之赤。】
【鼎元三年,九月初一,魏帝曹斌,再征民夫二十万,押送至燕地前线。】
……
两个月的时间。
大夏,伤亡,超过十五万。
魏国和北狄,加起来的伤亡,更是突破了,五十万!
但,战线,依旧僵持着。
夏军的防线,如同铜墙铁壁,一步未退。
而魏国和北狄的联军,也像疯了一样,用人命,疯狂地,往这堵墙上撞。
“唉。”
楚渊,放下手中的战报,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虽然天天盼着死人,好降低国运。
但看到这,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而且,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战争打到现在。
决定胜负的,好像越来越不是人了。
而是,武器。
是工科院研究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铁疙瘩。
一台新式投石车,一天的战果,比一万名士兵,冲锋一天,还要大。
一颗高爆弹下去,方圆十丈,寸草不生。
一杆神机火铳,百步之外,就能洞穿,最精良的铠甲。
“看来,以后打仗,比的不是谁人多。”
楚渊,喃喃自语。
“是比谁的钢铁多,谁的火药足啊。”
“武器,好像比人命,值钱了。”
…………
就在前线,打得如火如荼之时。
大夏国内,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一届,由楚渊钦点的【艺考】,终于,落下了帷幕。
历时半年。
从全国各地,数百万考生中,最终,选拔出了,三万名,所谓的“艺官”。
这些艺官,成分复杂。
有唱曲的,有跳舞的,有说书的,有杂耍的,甚至,还有几个,是青楼里,赎身出来的头牌。
这些人,在以前,都是下九流。
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有官身的朝廷命官。
这在整个大夏,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和争议。
大内阁。
三十多个宰相,为此,又吵翻了天。
“荒唐!简直是荒唐!”
“让一群戏子,去当官?我大夏,迟早要亡在这些人手里!”
“非也非也,陛下此举,乃是不拘一格降人才!英雄不问出处嘛!”
最终。
还是赵程,这位新晋的“群相之首”,一锤定音。
他向楚渊,上了一道奏疏。
【奏请优化艺考制度,增设‘德行’考核,并建立‘艺官’淘汰机制。】
楚渊,看了之后,随手就批了。
【准。】
他才懒得管这些破事。
他创建艺考的初衷,就是为了败坏国本,扰乱朝纲。
现在,这帮大臣,竟然还想把它,搞得更完善?
随你们去吧。
…………
北狄,腹地。
一片茂密的丛林中。
郭槐,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左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腹部,也插着一支,黑色的羽箭。
他已经,七天七夜,没有合眼了。
自从他孤身屠城之后。
张脩,就像是疯了一样,派出了三万狼骑,和两名大宗师供奉,对他,展开了天罗地网般的追杀。
他虽然勇猛,但终究不是神。
在一次伏击中,他被那两名大宗师,联手重创。
要不是他跑得快,恐怕,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他娘的。”
郭槐,吐出一口血沫。
“等老子缓过来,非得把你们的卵蛋,都给捏爆了!”
……
北狄,王帐。
“还没找到?”
张脩,听着手下的汇报,额头上,青筋暴起。
“回……回大王,那郭槐,就像是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废物!”
张脩,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