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城,城主府。
这里,已经被临时改成了,大夏在燕地的最高指挥部。
秦雄,这位新晋的镇北王,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他的面前,是一副巨大的沙盘。
沙盘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代表着魏国和北狄联军的黑色小旗。
而在他们的对面。
代表着大夏军队的红色小旗,却显得,有些单薄。
秦冷月,一袭银甲,站在沙盘一侧。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父亲。”
她的声音,清冷如旧。
“魏狄联军,合兵一处,兵力已达四十万之众。”
“而我临海城,加上郭槐将军收拢的燕地降卒,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五万。”
“兵力悬殊。”
“更重要的是。”
她伸出纤纤玉指,在沙盘上,那条连接着临海城和后方大本营的虚线上,轻轻划过。
“我们的补给线,太长了。”
“从京城到这里,路途遥远,崇山峻岭。”
“粮草军械的运输,极为不便。”
“一旦,被敌军绕后,切断补给……”
后果,不言而喻。
秦雄闻言,也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是啊。”
“这,就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难题。”
他虽然,对大夏的国力,有绝对的自信。
但打仗,不是光靠自信就行的。
后勤,才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
就在父女二人,一筹莫展之际。
一道,云淡风轻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王爷,皇后娘娘。”
“何必,如此忧心?”
尘晟,一袭青衫,手持羽扇,缓缓走来。
他看了一眼沙盘,微微一笑。
“兵力悬殊,补给不畅,此乃死局。”
“但,换个角度想。”
“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破局的良机?”
秦雄和秦冷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先生,此话何解?”
秦冷月问道。
尘晟,走到沙盘前。
他拿起一支红色的小旗,没有插在临海城,也没有插在任何一处关隘。
而是,插在了,那条蜿蜒曲折的补给线上。
“王爷,娘娘。”
“你们说,我大夏如今,最不缺的是什么?”
秦雄想了想,说道:“钱?粮草?”
“不。”
尘晟,摇了摇羽扇。
“是人。”
“是那,数以百万计的,燕国难民!”
“陛下,已经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我们,又何必,拘泥于,这一城一地的得失?”
秦冷月,若有所思。
“先生的意思是……”
“修路!”
尘晟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我们,不打了!”
“我们,就在这临海城,高挂免战牌!”
“任他魏狄联军,如何叫骂,我们,就是不出!”
“然后……”
他指着那条,蜿蜒的补给线。
“我们,动用这百万难民!”
“从这里,到京城!”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用最短的时间,给我大夏,修出一条,足以让八架马车,并行的,水泥大道!”
“到时候!”
“粮草军械,一日千里!”
“精锐大军,朝发夕至!”
“我大夏的兵锋,将可以,直指天下任何一个角落!”
“到那时,区区魏狄联军,又何足道哉?!”
一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
秦雄和秦冷月,听得是,目瞪口呆!
不打了?
修路?
这……这是什么战法?
闻所未闻啊!
但,仔细一想。
却又觉得,这计策,简直是,绝了!
你打你的!
我修我的路!
看似,是在避战。
实则,是在积蓄力量,为最终的决战,做准备!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战术了!
这是,战略!
是足以,改变整个天下格局的,阳谋!
“好!”
秦雄,猛地一拍大腿!
“好一个,你打你的,我修我的路!”
“就这么办!”
他看着尘晟,眼中,满是欣赏!
“先生,真乃吾之子房也!”
秦冷月,也是由衷地,朝着尘晟,微微躬身。
“先生大才,冷月,佩服。”
尘晟,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羽扇。
深藏,功与名。
…………
就在秦氏父女,定下这“龟缩修路”的大计之时。
一名传令兵,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报——”
“王爷!娘娘!”
“八百里加急军报!”
“北狄大军,突然转向!”
“绕过临海城,以收复草原故土为名,大举进攻我大夏,在燕地设立的数个垦荒屯兵点!”
什么?!
秦雄和秦冷月,脸色,同时一变!
北狄,疯了吗?
他们,竟然敢主动进攻?
“领军之人,是谁?”
秦雄,沉声问道。
“是……是北狄王,张脩!”
“他亲自带兵,昼夜奔袭!”
…………
燕地,黑土原。
这里是当初大夏,从草原手中,夺下的最肥沃的土地之一。
如今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军垦农场。
郭槐正站在一处高坡上,用千里镜,眺望着远方。
地平线上。
黑压压的北狄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这边,席卷而来!
旌旗蔽日,杀气冲天!
“将军!”
他身边的副将,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
“敌……敌军,至少有十万!”
“我们这里,只有不到两万守军,怎么办?”
“慌什么!”
郭槐,放下千里镜,冷哼一声。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反而,还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
“十万?”
“正好!”
“老子,还嫌他们来得少呢!”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传我命令!”
郭槐,大手一挥!
“热气球部队!”
“升空!”
“是!”
随着他一声令下。
后方阵地中。
数十个,巨大的热气球,缓缓升起。
北狄的骑兵,显然也发现了,这些,突然出现在天空中的庞然大物。
一阵,小小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