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便传到了秦冷月的耳中。
“报!将军!玄甲军校尉郭槐,已率部登上东墙!”
秦冷月正在指挥攻打西门,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一挥令旗。
“传令!”
“放弃西、南、北三门!”
“全军集结,给我猛攻东墙!不惜一切代价,把口子给我撕开!”
战机,稍纵即逝。
秦冷月的指挥,果断而精准。
…………
得到了全军支援的东墙,压力骤增。
而郭槐和他手下的玄甲军,就像一颗钉子,死死地钉在了城墙之上。
在他们的奋战之下,越来越多的夏军士兵,涌上了城头。
终于。
“轰隆——”
一声巨响。
沉重的东城门,被夏军士兵从内部打开了。
“城破了——!”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呐喊。
这声呐喊,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就因“天罚”而崩溃的燕军士气,在这一刻,彻底垮了。
兵败如山倒。
无数燕兵扔下武器,转身就跑。
巷战,开始了。
郭槐舔了舔嘴唇上沾染的血迹,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涌上心头。
他不是为了大夏。
也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天下苍生。
他杀人,只是为了军功。
为了他身后的,淮阴郭家。
每杀一个敌人,他身后的亲兵,就会用最快的速度,割下对方的左耳,然后用一个小小的布袋装起来。
这是军功。
是可以换取土地、官职、爵位的硬通货。
他要让郭家,在他这一代,成为大夏最顶尖的门阀!
光耀门楣!
封妻荫子!
这,才是他战斗的全部意义!
…………
所谓的世家门阀。
便是在这片土地上,存在了千百年的特殊群体。
他们以血缘为基础,以地缘为纽带,通过一代又一代的联姻、收养、门生故吏,编织成一张张笼罩整个国家的巨大网络。
他们是国家的合作者,也是国家的蛀虫。
王朝更迭,皇帝轮换。
唯有他们,能凭借着盘根错节的势力,屹立不倒。
楚渊登基之后,虽然清洗了一批江南氏族,但那不过是剪除了几个不听话的枝叶而已。
世家的根,依旧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的深处。
而战争,便是这些世家子弟,向上攀爬的最好阶梯。
郭槐,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武艺高强,杀伐果断,对家族的荣誉,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执念。
“那边!还有一队残兵!给我围上去!”
郭槐大斧一指,带着手下,冲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里,十几个燕国士兵正背靠着背,做着最后的抵抗。
郭槐狞笑一声,如猛虎下山,直接冲了过去。
手起,斧落。
一颗颗人头,冲天而起。
他甚至懒得去看那些尸体,只是冷冷地对身后的亲兵说道:“记下,甲等功十三人。”
“是!校尉!”
就在郭槐杀得兴起,准备继续扩大战果的时候。
突然!
“呜——”
一阵急促的号角声,从城外传来。
紧接着,大地开始剧烈地震动。
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到他面前,脸上满是惊慌。
“郭……郭校尉!不好了!”
“城外……城外出现一支燕国骑兵!数量不下三万!他们……他们冲破了我们的后阵,已经杀进城了!”
什么?!
郭槐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燕国的援军,竟然来得这么快?
他转过头,朝着城门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股钢铁洪流,正从城门口,势不可挡地涌入城内,将刚刚入城的夏军步兵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麻烦了。
但也……是机会!
郭槐的眼睛里,冒出了兴奋的光芒。
三万骑兵!
这要是能打崩了,那得是多大的功劳?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凭借这份功劳,能不能让自己的官职,再往上提一提。
不过……
他看了看自己手下这几百号步兵,又看了看远处那气势汹汹的骑兵。
算了。
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没骑兵,不好打。
而且,自己也不是主帅。
这种硬仗,还是交给神威侯去头疼吧。
自己的任务,是清剿城内残敌,占领重要据点,为家族,为自己,捞取实实在在的军功。
“不用管他们!”
郭槐对着手下,冷冷地命令道。
“我们继续!”
“把这条街上的所有活物,都给我清干净!”
说完,他拎起还在滴血的大斧,一脚踹开旁边一户紧闭的院门,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