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艇高速疾驰,冲出大罗王朝,冲向遥远天际。
舰艇上的魔棺士们,心神沉静,认真汲取性命攸关的重要情报。
破碎大陆的边缘、横渡风险、十万里战线……
这些宁烛与卑少主闲聊时大致获悉。
然而姜平宙接下来所说的内容,宁烛也得潜神默思。
“守护十万里战线的魔棺士,除临近王朝外,全都是北域各地汇聚而来的人族精英。”
“为了防止秩序的混乱,一般情况下,亲近势力抱团,固守一段战线,有利于默契的发挥。”
“而在这些规则之上,共设立三种官职,协助统筹。”
“『调度官』,共有五位,地位相当于‘司令’、‘元帅’,有权利调遣每一个赶赴域边的人族魔棺士,同时决定一系列的资源分配、作战计划,是十万里战线最高级别的决策者,哪怕是至尊也得听其号令。”
“『镇守』,狙击五阶魔物的核心主力,每一个都是人族至尊,见之如见鹤尊者,必须予以尊敬。”
“『监察』,分大监察和小监察,前者同样需要五阶境界打底,后者听命于前者,多为四阶。”
“监察存在的意义,主要是战功记录、潜在危机示警,由细小层面查漏补缺,原则上不准参战。”
姜平宙停顿五秒,忽然强调:
“但如果有一天,你们看到监察也介入实战,那么说明域边离失守只有一步之遥,稍有差池,真的就是万劫不复,我由衷不希望那一天的到来。”
众人肃穆。
还未抵达域边,就有如芒刺背的危机感。
姜平宙又掏出一叠符箓,嘱咐道:“每人一张。”
“鹤尊者要守护大罗,只能用这种方式庇护我们一路顺风。”
罗绮兰捏住符箓,马上察觉似曾相识的触动,试探问道:“纸鹤仙羽?”
宁烛跟着想起陵墓之行前,鹤尊者曾赠出这种翎羽,即可保命,也能遮盖天机,是不可多得的神异之物。
不过,当初那两枚一直没有用武之地,仍旧储存体内。
这次是转换为符箓的形式,是“无主之符”,谁拿在手中就给谁保命?
姜平宙轻轻点头,“此符挡不住至尊,但四阶魔物的致命一击,基本能够格挡,如何使用,你们随机应变。”
墨点、汪嫣,立刻贴身收纳。
蛙夫人、相天蓉、卓山海,则是不露声色,尽显非凡气度与格局。
最开心的当属蟹大爷。
因为它没想到,自己也有一份,惊喜有多大,嘴咧得就有多宽。
“接下来,各自汇报自己的优劣势,不用全盘托出,此项目的是为了更好的配合,不然到了战场,连身边队友的能力都不清楚,那还打什么?真当是一人逞强就能搞定的局面?”
众人无异议。
然后半数人就齐刷刷的看向宁烛。
罗菌打趣道:“宁大公子,么得办法,你本该与我们一样站在年轻人阵营中,可你似乎能与在场任何一个老前辈掰手腕,大家对你的好奇,那可是江河湖水绵延不尽呐。”
宁烛挤压眉心,开门见山道:
“我是召唤系魔躯,目前能掌控十位左右的亡灵君主。”
“大骨,骷髅王,视作骷髅兵团团长,防御力与爆发力都很不错,实力均衡。”
“尸妹,噬山龙后,半尸半龙,鲜血属性,擅长力量、生存、吞噬,脾气不太好,只喜欢吃新鲜的魔物,有余力的境况下,还请大家不要抢她的战利品。”
“尸弟,琉璃天君,光、暗、雷三系僵尸,有它在,亡灵军团就没有明显的短板,可适应极端复杂环境。”
“小幽,殉葬歌姬,幽灵君主,执掌音乐律动,擅长潜行、辅助,大规模战争中,亦可视作兵团团长。”
“哈雷,颅骨巡弋者,其实并不仅仅擅长远距离移动和载物载人,它的技能适合混战,哪里怪物扎堆哪里遭殃,另外有克制飞行种的能力,不用担心来自上空的威胁。”
“幼牙,瘟疫之龙,团灭启动机……”
“粉红,白骨夫人,擅长魅惑、读心,可策反魔物,可窃取敌方的情报……”
“孤兵,征服之王,坐骑是融合后的熔吼虎,因此拥有一定数量的火系技能,由于天赋「独行者」,他喜欢深入敌后,独自征战……”
“血樱,吸血鬼公爵,恢复、感知、生存、力量、法相,近乎全能……”
“司风,寂风骑士,风元素亡灵君主,特点是速度和感知,侧重奇袭……”
宁烛扪心自问,他只是简单介绍各个亡灵仆从的能力体系,讲得非常笼统。
譬如大骨的境界,他压根没去提及已经是惊世种后期。
譬如尸弟,也没去刻意去强调技能『绘符笔』,其实能让他临时使用雷系法术。
譬如粉红,不怕火焰、光明,有『白骨替身』,存活本领也很高超……
包括随身深渊里数以千计的血族,与骸骨神庭息息相关的墓碑山、墓碑传送阵、悲叹回廊、冥河支流、永夜天幕……
宁烛有极大的保留。
可他的一番话,还是让场上的氛围,陷入长达十分钟的死寂。
“大罗能有你这样的小怪物,算不算踩狗屎运?”
直到姜平宙打破沉默,众人才开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卓山海愁啊,叹啊。
演武楼那会,明明已经知道宁烛一个人,相当于十五位亡灵君主。
可他并不知道,每一个质量都高得吓人,强强联合,短板何在?真要让宁烛一个人代表大罗,好像也不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相天蓉呢,直勾勾的目光像是要把宁烛吞掉!
她修的也是亡灵魔躯!
但她千辛万苦的成果,只是宁烛的十几分之一?
薛平川继续缄默无言。
遥想当年,他还是绝代双骄之一,是芒草城最大的骄傲。
能与之并列的,只有那个金发金瞳的女子。
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由缝隙,变成鸿沟?
这几年的勤奋、机遇,原来还想着能够缩短距离,焉有越来越远的道理?
“我不理解。”
蝶贵人闷闷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