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哈森克大人施加的灵魂印记，并非永久术式，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加固……”
“而你……您施加的……竟然……”
红粉骷髅浑身哆嗦道：
“我的术式似乎发生了无法理解的反转现象！”
“寄生您的魂体失败后，您一缕极淡的魂火，入驻我的灵魂……”
“这意味着我今后的所见所想……您将洞察得一清二楚……这、这太可怕了……”
“有吗？”
宁烛细细感应后，心存疑惑道：
“我只能感受你当下的恐惧，感知不了更细节的心理活动。”
“不过……原先的敌意的确消除，潜意识判定，你在我这里失去威胁性。”
“我……”红粉骷髅咧开颌骨，笑容极度牵强。
拿捏不成反被拿捏，这个结果令骨绝望。
但现实就这么发生了。
她现在是奴。
宁烛是主。
奴见主，头得低着，腰得弯着，膝得跪着。
要是不听话，主要奴死，奴……死就死了。
宁烛凝神斟酌，不得其解。
他与大骨、尸妹等仆从的关系，主要依托骸骨神庭，借由兵符定义为“神庭侍者”，隐藏的功能包括魅惑免疫、绝对忠诚、极远距离也不会丢失等等。
这红粉骷髅的性质截然不同。
她的魂火中还残留着极淡的哈森克印记。
然而这份印记的优先级，似乎低于技能的反噬？
自己现在是粉红名义上的第一主人。
哈森克则是第二？
这是什么见鬼的仆从共享机制……
宁烛无力吐槽更多，转而面无表情吩咐道：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说、说什么？”红粉骷髅一颤，仅剩一半的黯淡魂火露出茫然之色。
“我想知道禁忌骨堡的来历、结构、战力配备情况……”
“再加恶奴、哈森克的弱点，以及所有有利于我的情报，我要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这话，红粉骷髅忍不住咬住牙齿，心中似有天人交战。
一边是前雇主，纯正的亡灵贵族，亦是此地的领主。
一边是新雇主，窃取亡灵传承的人类，目前还处于阶下囚的状态……
用趾骨想想都知道孰强孰弱！
但……
红粉骷髅竟然无法违背宁烛的命令，组织一番语言后，结结巴巴开口道：
“禁忌骨堡是一扇非常特殊的界门，哈森克大人把它唤作‘伪第四界门’，得知你的坐标定位于大罗王朝后，哈森克大人移动界门，目前出入口就设在大罗王朝的境内……”
宁烛打断道：“伪第四界门？”
要么第三界门，要么第四界门，前缀带个伪字，闻所未闻。
“具体的我也不是完全理解。”
红粉骷髅不结巴了，理清思路道：：
“听哈森克大人的意思，它是未雨绸缪，提前给自己铺路。”
“在另一位亡灵君主的帮助下，哈森克大人攻占一扇第四界门，屠戮所有的原住民，将其改造为烙印他个人印记的巢穴之门。”
“这样做能够节省时间，也能提升界门的隐蔽性，等哈森克大人正式晋升惊世种，此地的规则自然会向上跃迁，到那时就是完完整整的第四界门……”
宁烛道：“哈森克自称领主，可它并非此地的门主，也是因为这个？”
“主人……您怎么知道？”
红粉骷髅惊得下巴脱落，回过神后重新装上去，语速加快道：
“原先的门主确实还活着。”
“门主如果死了，门也就不存在了。”
“事实上这位门主，就是哈森克大人的弱点。”
“它是这里唯一的四阶魔物。”
“哈森克大人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闭关，小奴猜测它就是进入最终房间里，掠夺门主的力量，这是哈森克大人能够快速晋升强势种后期，乃至朝着惊世种前进的关键……如果能激怒门主，哈森克大人必然应接不暇，整个界门都会趋于混乱。”
“如何激怒？”宁烛言简意赅。
“这……”红粉骷髅迟疑着摇头，“小奴不知，哈森克大人不会与我们聊这么多，小奴也不知道最终房间真正的地点……”
“那恶奴呢？”宁烛追问，“它有没有弱点？”
红粉骷髅想了又想，小声道：“收集癖算吗？”
“恶奴喜欢收集猛兽的头骨，体型越大它越喜欢。”
“据我所知，它还有一个超巨大超豪华的收藏室，要是捣毁那里，它一定气到发疯……”
宁烛魂火微亮。
凶链骨奴和哈雷居然是同道中骨？
要是端了恶奴的收藏室，反手送给哈雷……
哈雷在实验台上遭受折磨的心情，怎么也能抚慰一二吧？
思索着，宁烛突然想到那头尘暴秃鹫，问道：
“你们与黑市猎人深入合作？”
“嗯，这方面我熟悉。”
红粉骷髅点头，“恶奴不喜欢出门，哈森克大人也需要它的保护，所以碰到点事情，派出去接壤玄苍大陆的都是我。”
“这次的任务其实也是有史以来规格最高的一次，我们不是第一次绑架人类，对于祭品级别的凡人或者低阶魔棺士，一般都是派亡灵扫荡随机捕获，定期再送到禁忌古堡中。”
“有时候需要三阶魔棺士作为实验对象，特别是修炼亡灵魔躯的，哈森克大人下达旨意后，我会在黑市猎人那边的渠道代为传播。”
“但是……那群黑市猎人经常拿钱办不好事。”
“我们明明要的是活体，他们经常送来尸体。”
“这次也是怕他们坏事，不仅让四阶黑市猎人出手干扰，哈森克大人还派恶奴亲自出手，加上空间罗盘作为强制传送的道具，绝对的万无一失……”
“等一下！”宁烛忽然心情烦闷，语气加重道：
“你说……你们经常让黑市猎人帮忙抓捕人类？”
“尤其是三阶的亡灵魔棺士？”
“是。”红粉骷髅捕捉到一丝不妙的味道，小心翼翼道：
“最深处的地牢，还有几个活口，实力不算弱。”
“如果您能把他们救出来，也能借此抗衡哈森克大人的死亡骑士兵团……”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宁烛瞪住红粉骷髅，杀意森寒道：
“大罗王朝开朝452年，也就是我四岁那年，我的父母死在回城的途中！”
“那一年，你们是否下达抓捕人族实验品的任务？”
“还有开朝428年，盘土城古墓教的亡灵公主，刚刚升入三阶，外出闯门，横死荒野，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是不是也是你们搞得鬼？”
红粉骷髅花容失色，吓到噤声。
掰着骨指算了好一会，用蚊虫般的声音答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