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勇将矶野员昌打开局势,浅井政澄、阿闭贞征、新庄直赖各阵依次渡河。
他们紧随先锋之后,向织田军纵深猛插。
就连浅井长政的本阵,也开始有要移动的态势。
整个浅井军就像把利剑,剑尖已经直抵织田本阵,甚至一眼能够望到那杆“黄金唐伞”马印了。
“敌本阵就在眼前!突击!”矶野员昌浑身浴血,战意高昂。
只要攻入织田本阵,一切就都结束了。似乎浅井又要重现“桶狭间之战”的斩首行动。
“敌将矶野!已突至阵前不足三百步!”
织田本阵中,一名黑母衣众飞马来报,声音中带着急促。
马印之下,织田信长身着黑漆南蛮胴具足,端坐在折凳上,面色却异常的平静。
他微微抬手,制止了身边马廻众请战的骚动。
“慌什么。”信长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如鹰般盯着一连串的浅井军。
“鱼儿……咬钩够深了。”
他猛地站起身,军配团扇向前重重一挥:“传令!反攻!”
呜呜~~呜呜~~
低沉的法螺声冲天而起,穿透喊杀声传遍全场。
东北方向,一直按兵不动的德川军阵,三叶葵旗陡然前指。
以本多忠胜、酒井忠次为先锋,迅速从浅井军的左侧切入。
而原本被击溃的柴田、森、木下等部,也突然重整旗鼓,攻击浅井军的右侧。
矶野员昌第一个察觉到不妙,他左右两侧的压力骤然增大。
就连对面节节后退的织田军也像换了个人似的,抵抗的更加顽强有组织。
“我们被夹击了!”副将惊慌地喊道。
矶野员昌再回头,只见后方跟进的浅井政澄,阵型已经开始混乱。
再后方的阿闭贞征队形,也好不到哪去。
本多忠胜挥舞着“蜻蜓切”,在阵中大杀四方。
酒井忠次则率领三河武士冲杀战阵。
很快,生力军德川已经如同楔子般,切入浅井各阵之间,试图将他们分割。
“糟了!中计了!”浅井长政在阵中看得分明,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织田信长似乎是以本阵为诱饵,将他锐气最盛的前锋以及主力,吸引至河岸南侧这片开阔地带。
然后以德川这支关键棋子,完成致命的侧击与包抄。
“快!命令他们后撤,各阵向我靠拢!”浅井长政声嘶力竭的下令。
但这命令,在已经陷入混战、前后脱节的各部中传达得异常艰难。
于此同时,朝仓也接到了浅井增援的请求。只要渡河至南岸,还可以反向再包围织田,或可扭转战局。
“主公!快看!”白井胤治一指对面的朝仓。
筒井顺庆眯起眼睛,只见朝仓军旗前指,尤其是第一阵的朝仓景纪阵型明显加厚。
前排足轻竖起更密集地竹束,长枪隐藏在其后。
“他们要动了。”筒井顺庆冷笑着:“浅井那边打得惨烈,朝仓景健若再作壁上观,战后无法向自家主公、也无法向浅井交代。”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对岸朝仓阵中的法螺声突然长鸣。
砰砰砰!
先是一次成规模的铁炮齐射。
大片硝烟在对岸炸开,弹丸如雨般倾泻到筒井阵前的浅水、河滩中,溅起密密麻麻的水柱。
一些弹丸甚至越过河面,打在筒井军前排足轻的竹束上,发出沉默的声音。
更有甚者击中了后方来不及躲避的足轻,引发现场惨叫。
“铁炮队,三段击预备!”柘植清广无视从他身旁划过的一颗弹丸,眼神严肃的盯着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