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笃定你能赢？”陆长歌嘴角微扬，盯着徐乘风。
“少废话！就问敢不敢比一场？”徐乘风不耐烦道。
“既然你笃定能赢，那我们这场斗剑，不妨添点彩头？可敢？”陆长歌一反之前的退让，激将道。
“呵，虽然这位李姑娘方才说她的剑法是你教的，你剑术应该高上不少，但以我的眼光看，这套剑术的上限不过中上，与我的剑诀天差地别。如此，你还敢赌？”
徐乘风见陆长歌有意应战，傲气复燃，自负地环抱双臂。
陆长歌心知对方所言非虚，《流云剑诀》根基确实远逊《太虚映月剑诀》，但挡不住他自己也深谙后者精髓啊。
这就会让最后的输赢有了很大的变数。
更重要的是，他的目的是---
此战过后，他便能名正言顺地使用太虚剑诀。
所以，无论输赢，对于他来说，都是赢！
更不要说，经过刚才观战，他自觉赢面是大过对方的---
徐乘风刚才的出剑就算有所留手，但还是可以判断出剑诀上那最后三式这位同他一样，没有完全参透，可能还落后于他。
而本命飞剑，虽然他一时看不出徐乘风的飞剑特性，但能胜过三千年蛟龙心鳞原材的，在龙宫打开前，当世不说没有，但必然极为稀少。
这位剑宗天才就有了？当年李天音可都没有！
想明白这些，陆长歌步步紧逼道：
“道长只说你敢不敢便是！”
随即话锋一转，信口开河道：
“对了，忘了告诉你，贫道姓陆。你这‘小剑仙’怕是自封的吧？最多是你宗中同门哄哄你而已！
但你可知，陆某同样人称‘小剑仙’，但却是东南四州公认的！除了几位阳神大剑仙，贫道便是公认阴神境下飞剑第一人！
李天音前辈虽是贵宗高人，但贫道不才，被东南同道誉为李前辈之后，三百年来天下剑道第一人！
东南剑修共认八字：‘遇陆即退，出剑必悔。’道长可想好了真要一战？”
陆长歌无视徐乘风满脸的不信，指着困住他们的剑光之球，又道：
“你现在撤了飞剑离去，你我之间就当没事发生，其他同道们知道了也不会笑话你。毕竟‘遇陆即退’已是东南共识，不必觉得难为情。”
李佩珊听得一愣，疑心自己听错了——
她从未听过这等说法。
但转念一想，若非如此，陆长歌十年前怎能轻易击败自己？
定是自家宗门坐落北方，她也出宗行走太少，有些孤陋寡闻了。
她全然没想过自己可能只是宗门里的绣花枕头，落败才是常理。
徐乘风见李佩珊竟缓缓点头，心中疑窦丛生，傲气微敛。
心中猜测是不是真遇到高手了，连着他思绪都飘远了些许。
他九岁入蜀山，十余岁展露卓绝剑道天赋。
玄剑宗五大绝学在炼气期时他都有习练，最终一是因为极为仰慕李天音，一是因为剑道契合，选择了《太虚映月剑诀》。
三十二岁晋阶阴神中期后，他便学着当年李天音，开始周游大渊，磨砺剑道。
梦想着也如同李天音一样，多年后回到蜀山，在三大剑宗的比剑上一朝扬名。
十载周游，虽也有过苦战，却从未遭如此轻辱。
若对方真是高手，败了，正好砥砺剑锋！若胜了……定要缝住这狂徒的嘴！对，缝住！
他眼中战意升腾，挥手撤去剑光：
“好！赌便赌！你想要什么？”
“无需他物。道长若输，只需暂居重明大阵外一年，每日陪陆某练练剑即可。放心，你不必执弟子礼，贫道还是会好生指点你。”陆长歌语带轻蔑。
“呵，好！贫道应了！若你输了，贫道便亲手用金线缝上你的嘴，一年后方可拆线！如何？”徐乘风有些得意的说出了他自认天才般的报复构想。
“这……这算什么癖好？不要金银，不要天材地宝，只为折磨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陆师弟好，赢了还愿意指点对方剑法，虽言语刺耳些，但免了弟子礼也是事实！”李佩珊听完赌注，立刻在心中分出好坏人。
“师姐，请退至五里外观战。”陆长歌示意。
“要这么远？”
“李姑娘，你该听过‘阴神与阴神的差距，比人和狗还大’吧？
有人如山岳巍峨，其高非你能望见，更遑论想象！听你家小白脸的，他倒像有点见识！”徐乘风毫不客气地讥讽。
“你才狗都不如！师弟，别留手！帮师姐出口气！把这狂徒带回重明看守大阵！对，让他像狗一样蹲在大阵外守着！”李佩珊自是听出徐乘风的话里骂她，边退边怒骂回去。
陆、徐二人各退三百丈，相互一拱手，飞剑祭出，战幕拉开！
徐乘风飞剑当空一分为六，再各化三，眨眼间化作漫天流星，呼啸着射向陆长歌！
陆长歌一眼便看出这是《太虚映月剑诀》的惯用杀招，破之不难。
但他志不在此。
此战意在名正言顺习得剑诀，更要坐实那“出剑必悔”四字。
他早已定下策略。
当即水法展开，身周云雾顿生。
这次云雾已不是当初和李佩珊对战的十数丈方圆，而是几个呼吸间便弥漫百丈，且浓密许多，还自不停扩涨，陆长歌的身影隐没其中。
这正是《太华流云剑诀》的起手式，只是修为精深后的威势，任谁见了都挑剔不了什么。
“方才和你师姐一战，便发觉两套剑诀确实有几分相似，但终究立意有着天壤之别！今日便让你见识何谓真正的道法之剑！”徐乘风见对方如同前面女修一样先起云雾，轻视之心复起。
剑光在他强横神魂操控下，同那云雾一样扩散开去，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剑光之球。
最终，三百丈云雾团和那三百丈剑光之球轰然相撞交融到一起！
也在这一刻，徐乘风身形同样隐去，只留下声音：
“你很快便会明白，虚实大道与你这幻梦小道之别！东南第一若皆如你这般，这东南也尽是些土鸡瓦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