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诡异的透明飞剑再无阻隔,直直刺向陆长歌。
“师妹,留他性命!”地面上周景怡大喊。
“师父,小心!”林清清也是惊呼。
“放心吧,师姐!”李佩珊目送飞剑直去,笑着应道。
李佩珊确实没有杀心,一剑刺在陆长歌肩头---
可并没有她想见的鲜血飞溅,也没有听到哀嚎痛呼,而是随着飞剑洞穿而过,陆长歌身影顷刻消散,只余一缕云雾。
此刻,真正的陆长歌从秋水剑后走出,拱手肃然道:
“师姐剑法通神!师弟不如多矣!”
他这句话有真有假---
真的是他此刻确实不太好受,李佩珊最后一剑似乎激发了飞剑本身的特性,那七色光华和他持有的那枚噬灵珠一样,能伤人神魂,他寄托在云雾身形上那一丝用来以假乱真的神魂直接湮灭了。
假的是李佩珊所习剑诀虽高深,配合那枚特殊飞剑也确实威力非凡,但她明显没有真正领悟那剑诀几种光芒变化的巧妙处。
只能说,她有个好娘!那把飞剑根本不是寻常弟子能有,何况还有配套功法。
而陆长歌自己,已经评估出对方实力,也知道了自己的定位,自是不想再展露更多手段,索性拱手承认一下对方厉害。
“师父,你没事啊!”林清清本已泪流满面,此时又生生止住,破涕为笑。
不过李佩珊却是觉得自己受骗,陆长歌是在羞辱她,羞愤交加道:“不行,必须决出胜负!”
“师弟神魂被伤,已经输了!”陆长歌再拱手。
“休想骗我!出剑!”那透明飞剑直刺向陆长歌。
“师父!”林清清再度惊呼。
陆长歌却是不惧,任由那飞剑抵到额头前,纹丝未动。
李佩珊有些无措,不知如何逼迫陆长歌出手,此时余光正好看到地面上的林清清,竟驱剑直刺了下去:
“你再不出手!我便削了你这徒儿双臂!”
“你敢!”陆长歌脸色骤然变冷,挥手间一柄乌黑小剑直追而去,遁速明显远快李佩珊飞剑。
千钧一发之际,在林清清惊慌的目光里,一枚寸许长的青色飞剑半空截住了李佩珊的飞剑。
栖云的身影浮现出来,厉声道:
“李家丫头,这就过分了!对晚辈出手,传出去不嫌丢太华宗清誉!”
“栖云师叔,我没真想伤害这小姑娘,只是...只是逼迫陆长歌出手!”李佩珊脸色窘迫,解释道。
陆长歌已召回乌剑,却一指点向秋水,满面寒霜的望向李佩珊:
“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就让你知道何为真正的天高地厚!吾剑未尝不利也!”
秋水剑一分为三,三分成九,随后漫天剑光伴着云雾而起,几息间铺陈成三十余丈剑光之球,将李佩珊裹入其中。
“你终于愿意使出全力了!好让你知道,我也未出全力!并非我躲不掉你剑光,而是想从内破了你这剑术,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李佩珊语带兴奋。
光球之内,剑光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无孔不入。
而在白色剑光和朦胧云雾里,一团七彩光团格外显眼,几个呼吸间已经突击到光球边缘。
可她身后的剑光消失,身前的却开始无限延展,无论她所在的五彩光团多犀利多快,却始终无法突出。
李佩珊大惊失色,全力催动法力和飞剑,左冲右突,却如同陷入泥沼,根本无法突破这剑光牢笼的束缚。
她引以为傲的飞剑和剑法在这片剑域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可能!方才你骗我!你就是未尽几分力!”李佩珊在剑光中厉声喝道,试图凝聚更强力量破开剑网。
陆长歌当空而立,眼神淡漠的看着剑团里左冲右突的李佩珊,不停变换手中指诀。
他同时在思索:阴神境后期,剑光是否将随心而动,再不用指诀催动,将变化更快。
“你这不是流云剑诀!”地面上赵彦宸看着那困住自家师妹,不断变换的剑光之球,大声道。
“刚才小道已经说了,以流云剑诀为基,做了点改进!比如,这新的剑诀延续了流云剑诀的水法为基;
比如,保留了其‘云海生灭、聚散无定’之核;比如,融入点虚实之道;比如....”陆长歌盯着光球,言词缓慢。
他顿了顿,“比如,杀伐之道!”
话音落下,漫天剑光骤然散去,唯余三道:
一道架着远处的透明飞剑,一道抵在李佩珊额头,一道抵着她的咽喉,后两道剑尖处已有殷红渗出。
李佩珊只觉眼前大片剑光突然消失,一个恍惚间,冰冷的剑意刺得她肌肤生疼,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神。
“怎么可能?”她僵在半空,冷汗涔涔而下,再不敢动弹分毫,喃喃低语。
陆长歌凌空而立,衣袂飘飞,眼神淡漠地俯瞰着被制住的李佩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师姐,剑道无止境,人外有人。还有,身为长辈,更应持身以正,可以教训晚辈,但不能无端迁怒!
此非强者之道,更非太华宗应有之风!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言罢,他心念一动,那三道悬停的致命剑光随之消散,秋水剑归于林清清腰间鞘中。
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李佩珊一眼,对下方的林清清温声道:
“清清,将灵植收起,我们走。”
林清清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将那株紫色灵植收入乾坤袋中。
陆长歌身形落下,朝栖云道长微微颔首,两人带着林清清,化作流光迅速离去。
留下太华宗三人呆立原地,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赵彦宸和周景怡面面相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散修的陆长歌,实力竟如此深不可测,远超预估!
更可怕的是,他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太华宗基础剑法参悟改进到这般威力绝伦的地步,这份天资悟性,简直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