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子与白道友,他们现在何在?”
“回禀前辈。”
那弟子恭敬回答,“柳仙子与白前辈,相继在约半个月前便已告辞离开本岛了。
柳仙子临行前特意嘱咐,若前辈出关,代为转告,她因有急事需返回处理,不及等候前辈出关道别,深感歉意。
柳仙子言道,若他日许前辈有暇,欢迎至其洞府做客,她必扫榻相迎。
白前辈则让转告,他回去后,绝不会忘了许道友此番的援手之恩。”
许玉安听完,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走了也好,省却不少寒暄麻烦。
柳仙子不提,其身怀辟邪神雷玉笛,又能被凌云选中参与如此隐秘之事,绝对是星宫核心成员无疑,并且背后极可能有元婴期的师长作为靠山,否则绝无可能拥有那等宝物和资源。
至于那位“白姓修士”对方究竟是不是真的姓白,现在可真不好说了。
他可没忘记,在祭台最后时刻,凌云情绪失控下,分明称呼其为“堂弟”,而对方也回应了“堂兄”。
再加上一路上凌云对其看似平等、实则暗藏忌惮与某种图谋的态度……
许玉安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十有八九也是星宫凌家的核心成员,而且地位绝非寻常旁系那么简单,恐怕是高到了一种令人咋舌的程度。
“会不会是……天星双圣的直系后人?”
这个念头冒出,又被许玉安下意识地排除。
据他所知,后世那位搅动乱星海风云的‘凌玉灵’,此时甚至都可能还未出生……时间上似乎对不上。
“罢了,多想无益。”
无论如何,此番险死还生,总算是达成了最初的目的,并意外获得了至关重要的娑罗树种。
与柳仙子、凌玉白二人,也算结下了一份共患难的交情,或许未来在星宫内能有所助益。
“许前辈。”
那名弟子见许玉安沉吟不语,再次躬身道,“佛子与住持大人吩咐,若前辈出关后不急于离开,恳请前辈移步一叙。住持言道,此番能脱困,全赖前辈之力,宗内略备薄礼,聊表谢意,此外,似还有些许关于那魔魂及凌云之事,想与前辈印证一番。”
许玉安略作思索。
金刚伏魔宗毕竟是上古传承的大派,底蕴深厚,与他们结交并无坏处。
而且,关于无尘魔魂、凌云以及那秘境后续,他也确实有些疑问想弄清楚。
“也好。”
许玉安颔首道,“有劳小师傅带路,在下正想拜会住持大师与佛子。”
金刚伏魔宗,宗门正殿。
此殿并非金碧辉煌,反而古朴庄重,由巨大的青灰色岩石砌成,穹顶高阔,支撑着殿宇的石柱上雕刻着无数佛陀、菩萨、罗汉以及护法金刚的浮雕,姿态各异,宝相庄严,仿佛在诉说着万载传承的厚重与沧桑。
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一种沉淀已久的宁静气息,令人心神不由自主地肃穆起来。
此刻,殿内气氛却并非一片祥和。
宗门硕果仅存的几位高层——老住持、白衣佛子、一位负责看守宗门传承之地的老僧,以及另外三位秘境中侥幸残存下来的结丹长老,正齐聚一堂,进行着一场关乎宗门未来走向的闭门密议。
“佛子!住持!此事……当真要如此决断?!”
发言者是一位身着赤褐色僧袍、面容精悍、看上去约莫中年模样的长老。
他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满与质疑,高亢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那‘六识慧珠’乃是我宗世代传承的圣物!意义非凡!岂能如此轻易就拱手让人?
依我看,之前就该趁那姓许的小子重伤闭关、毫无反抗之力之际,果断出手将其拿下!
不仅能夺回圣珠,更能将凌云那叛徒从秘境中带出的、记载着《金刚伏魔经》的石碑一并收回!”
他越说越是激动,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愈发尖锐:
“还有之前离去的那两人!来历不明,却与我宗秘辛牵扯甚深!
即便不便强留,也至少该请他们暂缓离去,助我等共同抵御那雪蛟的威胁!
如今可好,圣物予人,强援放走,我宗岂非人财两空,还要独自面对那七级妖蛟?!”
“莱长老,你所想得未免太过简单了。”
老住持摇摇头,目光严肃地看向这位性情略显急躁的长老:
“且不说那先行离去的柳、白二位道友背景恐怕极不简单,轻易得罪殊为不智。
单是那位许道友……你以为他重伤闭关,便真是待宰羔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