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潜往后退了几步,踉踉跄跄。
“宋师姐,你不是说?”
宋珏看到吴潜朝她投来求证的目光,只是摇头,“他上山的时候是三品,错不了,方才也是。”
“他破境了,就在刚才。”
韩去病给出了答案,尽管这个答案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天人气象,何谓天人气象?”
东林剑池一方,陈横咬牙切齿,他死死盯着那黑衣剑客的背影,看着他出剑。
错不了,他在岁家见过那人,那个让韩去病都屈尊称公子的人。
“华白岑剑道二品,隐隐触及洞玄之妙,本就是百年难得一见。”
黄裙女子身旁,斗笠客厚重的嗓音响起,不知是惊叹还是感慨,“而能以二品境界展现出天人气象的,放眼整个大周,恐怕也是仅此一人。”
“那他如今的实力……”
黄裙女子掩嘴惊呼。
“若他手持那柄魔剑,我便是龙象体魄,也要避其锋芒。”
斗笠客以自己作为参照。
武道二品,能让一品龙象为之忌惮的,闻所未闻。
先前还称黑衣剑客是“虎落平阳”的紫衣青年,此刻正死死咬着指甲,双眼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
……
“你究竟是何人?”
问剑台上,吴青锋单膝跪地,胸前衣襟被剑气撕裂,两侧袖子沾满血污,连脸上都添了数道深浅不一的剑痕。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般狼狈的模样,他练剑二十六年未曾有过。
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疑问,眼前这人究竟是何人?
便是三年前那位桀骜剑客,也没能将他逼到这种窘境。
“天底下不会有你这等剑道修为,且岌岌无名之辈。”
华白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右肩也耷拉了下来。
白鲸剑悬在身前,手不能握,只能以气御剑。
他说的很对,能以一己之力,在同境界中力压东林、西山两大剑宗的年轻剑魁,这等人物,江湖上绝不可能毫无声名。
……
“我知道他是谁了。”
李双渔微微俯身,双手搭在腰间,只有双手触碰鸳鸯刀的刀柄,才能让她的心稍稍安定。
“莫非是?”
刘域第二个反应过来,用眼神求证。
罗铖握着枪,手腕转动,眼神如枪。
“他不是差人假扮,而是以身入局。”
张灵远想起了五人齐聚剑台时,就近日之事与三年前那段往事的之间的牵连和猜想,得出了结论。
“江湖上使剑者,年轻一辈,无一能出九公子左右。”
始终未参与讨论,仿佛置身事外的前邀月宫圣女王疏漪,此刻终于轻启朱唇。
嗓音空灵,传遍西山。
剑台上,黑衣剑客挥袖,抹去脸上易容膏,露出原本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