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面容一僵，他还真有这个意思，不由沉默几息，似羞于传音，同样挖了块白云，捏成扁平状，手指轻划几下，翻转过来。
“三千灵石？”
祝余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
这价格远低于他的心理预期，只看季勇以敛息秘宝遮掩储物符便知，其在青萍灵墟也属于珍贵物件。
“这符箓内的空间与兽袋一般大小，且我观它是有使用限制，用的多了会崩毁，三千灵石不少了…”
牛头人试图劝说砍价，见祝余完全无动于衷，便知这储物符轻易是买不下来了，暂时压下购买的想法，目光落在那柄长刀介绍上，传音问道：
“这符刀当真如你所写的那般可增幅符箓三成威力？还可叠加容纳符箓之力？”
祝余颔首点头，书写道：“可验货交付灵石。”
闻言，牛头人顿时有些心动。
他是一阶中品符师，这柄符刀极为契合他，若是炼化，实力必然会暴涨一截。
就是这个价格有些虚高，堪比炼有八十一道禁制的法器。
稍一思索，牛头人出价道：“我诚心买，三万五千灵石如何？”
祝余瞥了眼他摊位上的一枚枚灵光四溢的中品符箓，略微沉吟了下，在云板上重新书写出一个价格。
“四万五千灵石…”
看到价格，牛头人粗犷面庞都挤在了一起，连连摇头，“符刀类法器是稀少，但并不是没有，这个价格太高。”顿了顿，重新出价道：“最多三万八千灵石，再多就算了。”
祝余没有理会他的威胁之语，拂手抿去云板上的数字，再度书写出一个新的价格。
“诚心卖，四万四千九百灵石。”
牛头人：“……”
我看你不是诚心，是故意是吧…
正在他酝酿话语时，余光瞥见一个细条看不出人形的家伙扭动的走了过来，忙吞咽下话语，传音热情介绍道：
“都是精品的中品符箓，威力比上品只差一点，价格是上品符箓的三成，物美价廉，都是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好东西，道友来几张？…”
细条身影俯下身，似鸭蛋般的脑袋在一众符箓扫过，纤长手臂卷起其中几沓符箓，旋即一阵五颜六色的灵石雨哗啦啦落在摊位上。
牛头人双目圆瞪，连连拱手。
“阔气啊…”
祝余眼神一亮，将展示牌向他方向挪了挪。
“道友…”
马面人眼神放光，嘴巴蠕动，直接传音。
细条身影将符箓收起，扫了眼祝余摊位，径直走向马面人的摊位。
不多时。
马面人笑的嘴巴都裂至耳根。
那细条身影竟直接包了他大半摊位的丹药！这可是他售卖一月多的量。
一个字，“豪气”！
祝余看的眼馋，可无奈何，尽管他又挪了挪云板，但那细条身影瞅都不带瞅一眼，收好丹药，晃晃悠悠的向下一个摊位走去。
一连扫了七八个摊位方才停止。
祝余、牛头、马面看着乌泱泱凑到细条身影旁边的奇形怪状，直至其消失不见。
三人面面相觑。
马面人咧了咧嘴，神识牵引云雾凝结为四个大字，“外域修士！”
“新来的！…”
牛头人同样牵引云雾化字。
“外域修士…”
祝余目露恍然，怪不得那细条身影只瞥了他眼摊位就不看了，原来是因为他没有实物，人家想买也买不了！
“猜猜这个外域修士会留下道标吗…”
“看它大肆购买灵物，不像是缺灵石的主，不好说，不好说…”
“可惜咱修为低，不然也去凑凑热闹…”
“呵，谁知它是什么东西，万一是来钓鱼的呢？…”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不知两人是何目的，说话都是牵引云雾形成，似乎是特意将信息告知祝余。
“嗯？…”
祝余疑惑看了两人一眼，但也没多想，不论二人有何目的，他这分神一穷二白，完全不担心受骗，至于本体…
只要他不出阴冥府，除非是筑基真人下达令旨，不然就算是炼气圆满也奈何不了他。
两人一番话语，完全是把眉眼抛给瞎子看。
见祝余老神在在听着，就是不言不语，牛头人有些忍不住了，传音询问道：
“道友就不好奇外域修士？…”
祝余颔首点头，在云板书写道：“好奇，这不是在听两位道友解释。”
言罢，对着二人拱了拱手。
牛头人与马面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牛头人传音道：“不瞒道友，我二人手中正好有一枚异域灵墟的道标，道友可有意…？”
“道标…”
祝余诧异看了眼他，然后毫不犹豫摇头。
不是他不想要异域灵墟的道标，而是信不过两人，更加不是时候。
“义”灵墟，“虫界”让他明白。
只有晋升炼气圆满，才能获取更为美味的果实，因为以其根基，已经可以承载较弱道途的二阶修为。
而这也是投放异域灵墟的另外一大好处。
就算道途再弱，那也是与筑基境并列的二阶修为，提前体验，无疑会让自身突破筑基境时把握更大，也可以更快适应修为。
见状，牛头人也不失望，而是拿起一块云板，书写一番，丢给祝余，也不询问法器价格，老神在在的等待下一位客人。
马面人在看到祝余摇头，便收拾摊位汇入街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祝余接过云板，打眼看去。
云板记述的是一个名为“灵”的灵墟，与他前世中欧洲中世纪背景差不多，其内道途为“骑士”一道，灵墟本源具显的珍宝，则是一种名为“灵”的生物。
至于再具体，就语焉不详…
下方还有牛头人地址。
“云树第九重天，西区十九街拐角。”
“骑士、灵…”
祝余将牛头人地址记下，抚平云板，同样默默等待起来。
与他想象中的繁华盛景不同。
集市多的是摆摊的，逛街的人却极少，偶尔进来三两个，也是极有目的倾向的向某处摊位走去。
而似祝余这般没有实物的摊位最惨。
大多数来此的修士，直接连看都不看…
好在这具身体无需进食，当构建圆环的两枚神魂粒子凭空消失不见，他这摊位终于是有人驻足查看。
来人是个人兽蛇身的家伙，也不知她这是什么癖好，娇媚柔弱的面庞一一扫过，最后指着云雾形成的小角，一道磁性话音响起。
“这角可是触之温润，似有水渍涌出？”
祝余一愣，点点头，拿起云板，书写道：“是。”
苍璃面露喜色，直接道：“一万五千灵石我要了！送到蔚蓝高塔，祈雨台，会有一个叫田钰的人与你交易。”